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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是在汽車行業(yè)干了20年整車了，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層級的活動。”

2024年11月12日，在第三十一屆中國汽車工程學會年會暨展覽會的尖峰對話論壇上，賽力斯的創(chuàng)始人張興海如是說。

昔日的小康股份傍上華為的大腿，搖身一變成為賽力斯，迅速迎來人生巔峰。

根據(jù)賽力斯年度業(yè)績預告，2024年度實現(xiàn)營業(yè)收入1442億元到1467億元，同比上升302.32%到309.30%，更是扭虧為盈，預計大賺60億。

2024年的風光已成過去，2025年的賽力斯開始有了苦惱。

去年12月，賽力斯出現(xiàn)了產(chǎn)銷量同比下滑的情況。

今年1月和2月，下滑依舊繼續(xù)。2025年1-2月合計銷量43759輛，同比下滑42.88%。雖然有改款和等新車的因素，但也仍需警惕。

與此同時，一些華為線下零售門店的展位布局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問界的“C位”，開始被智界、享界等車型占據(jù)。

過去華為拯救了東風小康，這次賽力斯需要自己拯救問界。

一碗水，難端平

華為與賽力斯的羈絆，非比尋常。

幾年前，余承東吃到多家車企的閉門羹，只有張興海敞開了大門，最終催生了鴻蒙智行這一飛速成長的品牌。

華為借此成功在汽車行業(yè)樹立威信，賽力斯也實現(xiàn)了從小透明向頂流的飛躍。

盡管最初合作時，有人認為賽力斯是把靈魂交給了華為，但賽力斯依舊決心一條路走到底。

2022年8月，在問界交付首次交付過萬的同一個月，小康股份正式更名為賽力斯。在媒體說明會上，談到與華為合作的事情時，張興海更是明確表示，如果這個時候?qū)汃R來談合資造車的事，自己都不干。

目前看來，這條路雙方都選對了。

只不過，“嫡長子”終究不等同于“獨生子”。

隨著問界一炮而紅，“界”字輩品牌也逐漸壯大：

華為與賽力斯合作的問界，主攻高端SUV；

與奇瑞汽車合作的智界更親民，瞄準中端轎車；

與北汽集團合作的享界最低調(diào)，專攻行政市場；

與江淮汽車合作的尊界走超豪華路線，價格百萬級。

而且四個“界”，還不是華為的極限。

過去不肯將靈魂交給華為的上汽，如今說出了“學會跪著做人，才能有站起來的那天”，因此也與華為達成了合作，共同打造的“第五界”尚界計劃今年四季度上市，主攻15萬-25萬元市場。

“弟弟們”變多了，那么問界即使是“嫡長子”，也難免會有讓出C位的時候。

現(xiàn)在余承東的煩惱，也變成了怎么能更好地雨露均沾。2024年12月，他在央視訪談節(jié)目中透露：“很多車廠想合作，但手里沒那么多資源。”這是他首次公開承認鴻蒙智行資源分配的緊張。

例如今年春節(jié)期間，余承東就將營銷宣傳重心放在了享界和智界上。

春節(jié)前，他曾發(fā)微博表示，訂購了一臺鴻蒙智行豪華旗艦轎車享界S9，這個春節(jié)打算開享界S9全程智駕回安徽老家；臨近除夕，他的直播也是駕駛著享界S9。

另外為了讓市場認可百萬豪車尊界，余承東也傾注了不少心力。

問界被“獨寵”的日子，徹底結(jié)束了。

失去C位，接受現(xiàn)實毒打

前不久，張興海在接受《中國企業(yè)家》記者采訪時，反復提及“跨界合作要堅定走下去”。

賽力斯也知道，目前還是要倚仗華為。

因此，過去是牽手華為、貼近華為，現(xiàn)在是想方設法繼續(xù)抱緊華為。

去年7月，賽力斯擬以25億元，收購華為那邊持有的問界商標，優(yōu)化合作模式；同月，賽力斯決定出資115億元，收購華為子公司深圳引望10%股權(quán)，從業(yè)務合作到股權(quán)合作，與華為進一步深度綁定。

但是這些也改變不了，華為將精力分散到車企身上的趨勢。

僅是今年開年，就已經(jīng)有多家車企和華為加碼合作了。

先是奧迪在剛進入2025年，就宣布了：一汽奧迪全系車型將全面搭載華為智駕技術(shù)，包括PPC燃油平臺和PPE純電平臺。

還有奇瑞旗下的捷途縱橫G700也配備了華為ADS 3.0乾崑智駕，幫助奇瑞捷途沖擊高端。

另外，在今年2月，繼華為團隊入駐上汽之后，有媒體報道稱，華為又派了近300人的團隊，入駐阿維塔科技位于重慶的總部。有人猜測：這是要誕生“第六界”的節(jié)奏。

此消彼長，華為能給予賽力斯的優(yōu)越感自然逐漸降低。

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鴻蒙座艙4.0的首發(fā)權(quán)。享有華為最新技術(shù)的優(yōu)先使用權(quán)一直是賽力斯的優(yōu)勢之一，但2025年鴻蒙座艙4.0的首發(fā)權(quán)卻被阿維塔奪取。

總而言之，賽力斯必須學會面對更現(xiàn)實殘酷的市場，準備好應對挑戰(zhàn)。

第一個問題是在豪華市場，如何繼續(xù)突破。

問界M9是賽力斯的扛鼎之作，其表現(xiàn)足以載入中國汽車史冊。自2024年3月開啟大規(guī)模交付以來，問界M9已連續(xù)11個月蟬聯(lián)中國市場50萬級豪華車銷量冠軍。

賽力斯如果還要繼續(xù)高速增長，最直接的做法莫過于賣出更多像問界M9這樣的豪華車。

然而，豪華車市場的銷量天花板有限，而且BBA等傳統(tǒng)豪車品牌在這領(lǐng)域還有不小的統(tǒng)治力，賽力斯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挑戰(zhàn)巨大。

第二個問題是在更主流的市場里，如何增強存在感。

比起問界M9，問界M7、M5的表現(xiàn)就不太令人滿意了。

主流市場的競爭太過激烈，即使有光環(huán)加持的問界，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殺出重圍。

例如2023年2月，理想L7上市，問界M7從4月第一次銷量低谷，連續(xù)5個月銷量不及四位數(shù)；2024年4月，理想L6上市，問界M7當月銷量第二次銷量低谷，從月銷量2萬輛跌落到月銷量1萬輛。

在主流市場，遇到的是全面對決、貼身肉搏，任何光環(huán)都沒法成為決定性因素。

一著不慎，被現(xiàn)實毒打也不是不可能。

賽力斯，要小心“弟弟們”

事到如今，賽力斯必須為自己多做打算了。

最根本的打算，自然是提升自身競爭力。

所以去年11月26日晚，賽力斯公告，擬發(fā)行股份購買龍盛新能源100%股權(quán)。交易完成后，賽力斯將獲得龍盛新能源麾下問界超級工廠的所有權(quán)。

這樣一來，賽力斯將獲得問界超級工廠的所有權(quán)，從租客搖身一變成了房東。對于生產(chǎn)端的安全穩(wěn)定，對重要業(yè)務的控制力，都大有好處。

另一方面，賽力斯也要小心“弟弟們”。

首先，華為的汽車“朋友圈”不斷壯大。不論是哪家車企，從華為處獲得的支持和光環(huán)，都可能被進一步稀釋。

據(jù)超電實驗室不完全統(tǒng)計，如今華為陣營的汽車品牌已經(jīng)超過20家，涵蓋了國內(nèi)大多數(shù)頭部品牌。

賽力斯被“弟弟們”搶走更多華為資源，估計是難以避免。

其次，賽力斯還要小心被“弟弟們”拖后腿。

雖然有人調(diào)侃說，問界像是“嫡系”，其他“界”像是“庶出”，但不論“嫡系”或“庶出”，都可歸為“華為系”。

因此，它們之間多少有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聯(lián)系。

然而，其他“界”未必能復刻問界的銷量和口碑，一不小心，甚至還會給“華為系”拖后腿，進而影響到問界。

比如，享界S9，作為鴻蒙智行旗下第一款行政級高端純電轎車，自從2024年8月上市后銷量持續(xù)低迷，到今年1月直接跌破千輛。

還有智界S7，上市之后出現(xiàn)交付困難，被車主吐槽“遙遙領(lǐng)先，結(jié)果遙遙無期”，因此也銷量平平。

至于今年的尊界，更是被一些網(wǎng)友吐槽得更狠了。細究起來，“弟弟們”未來還可能給賽力斯埋下隱患。

這是因為，“弟弟們”要么是二三線車企，汽車硬件能力和技術(shù)水平有限，要么是奇瑞和上汽這樣的大型車企，仍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想法，合作未必能1+1＞2。

將來“弟弟們”如果出現(xiàn)負面，和華為深度綁定的賽力斯大概也很難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賽力斯必須準備好后手，特別是強化自身的重要性和存在感。

抱大腿不如有大腿，打鐵仍需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