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演出生意變搶手?BAT入局線下演出, 醉翁之意不在酒?金融
隨著視頻、直播平臺的崛起,它們對內容的需求,也使得線下演出商們發現了傳統盈利模式以外的新增長點。
一個多月前,映客賣身宣亞國際,成為國內直播行業并購第一案。但我們今天要講的,并不是一個直播的故事。
這個周末在杭州,日本天后級歌手中島美嘉開啟了自己在中國的首場巡演。《我也曾想過一了百了》、《Glamorous Sky》《一色》.....一首首寄托著日音歌迷青春的歌曲響徹現場,不少人瞬間就淚目了,“Mika醬果然還是那么治愈”、“這樣的歌聲讓我對這個世界懷有感動”。
也許已經有人注意到這次巡演背后的現場演出廠牌“尖叫現場”。從周筆暢、迪瑪希到方大同、大張偉,全年80場左右的線下演出活動背后的推手,竟是一家互聯網公司多米股份。
前段時間在映客與宣亞交易中,多米售出了其全部映客股份(14.59%),套現8.76億。這家曾在互聯網音樂發展初期憑借多米音樂拿下4億用戶、千萬日活成績的公司,目前正逐漸退出線上音樂版權戰場,開始重點去做線下演出。
多米音樂CEO卓瑪甚至告訴娛樂資本論,線下Live的音樂演出會成為未來公司主要的盈利來源之一。除了票房收入,“尖叫現場”已經獲得了中信銀行信用卡一年近5000萬的首席贊助,這還不是冠名的價格,而且周邊產品收入的增長勢頭也相當不錯。
不止是多米音樂,Live演出市場正被越來越多的公司所看好:聚橙網旗下的萬有音樂系,著名音樂策劃人李宏杰創立的野馬現場,甚至是包括愛奇藝、騰訊等在內的主流視頻平臺都對這門生意有所打算。
作為音樂行業最傳統、盈利最明確的商業模式,Live演出正釋放出更大的商業價值。到底是什么在改變著它,它又在悄然改變著什么?
“線下演出對年輕人來說,更像是個必需品”
時間退回兩年前,創始人蔣大寬站在發布會的臺上,對外介紹萬有音樂系。
他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聚橙網在2014年和2015年分別做了54場、150場音樂演出后,終于決定將萬有音樂系這個品牌獨立出來公司化運營。那時,萬有音樂系對2016年的目標是,400場巡演、8000萬銷售額。
“去年最終應該是做了320多場,7700萬左右的收入。今年現在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去年,最終應該會在500場左右。”蔣大寬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對娛樂資本論解釋道,音樂演出不像互聯網,每年能夠實現成倍甚至十幾倍的增長,一場場演出下來,包括合同、場地、宣傳售票、協調資源等,每場的工作量都十分巨大。
同樣是兩年前,卓瑪剛來到多米音樂任CEO。當時,多米內部有過一個討論:是要堅持做線上,還是走音樂的多元化發展。
“我之前在光線和優酷做了十三年的時間,我是不太擅長做線上的,然后去年一整年都在考慮我們未來要做什么,我們差不多在去年6月份的時候確定下來要做Live演出這件事情。”卓瑪告訴娛樂資本論。
作為中國音樂第一股的多米音樂,近三年來受累于版權大戰,并未實現盈利,多米希望能憑借Live演出實現公司轉型。“尖叫現場從今年5月開始到明年5月,多米會做大約80場這樣的巡演。即使不算投資映客套現8億的收入,今年爭取能憑借這塊兒讓公司做到盈利。”
不論是萬有持續增長的演出數量,還是多米對于盈利的期待,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中小型音樂演出的空白市場。
一方面,大型演唱會已經基本被傳統勢力瓜分完畢,想再擠進去十分困難。但很多剛起步、處于上升期的藝人雖然有市場、卻缺少演出機會。簡單來說,這是一塊相對空白的市場。另一方面,年輕消費者正在崛起,他們對于演唱會和藝人更加分眾的屬性,也使得這個空白市場進一步擴大。
董貞古風現場
“演出這種形式的線下娛樂方式,對于60、70后來說,是個奢侈品。但對于年輕人來說,更多像是個必需品,現在的演出的增量就體現在年輕人這個群體上。”蔣大寬說,今年萬有在音樂類型上也做了調整,增加了年輕人喜歡的二次元、古風類型。“比如我們給董貞做了10場演出,賣得非常好,就是古風類型的嘗試。”
與此同時,這同樣是培育初期藝人較好的一種方式。“如果將藝人用0到10分級,10是張學友,那我們做的一般是1-5這個級別的藝人。”蔣大寬解釋說,他們處于演藝初期、上升期,一輪輪巡演做下來,將路人粉轉化為核心粉絲,也就是一個藝人成長的過程。
“其實這是兩個雙向服務,一個是服務藝人,一個是服務觀眾,藝人得滿意,觀眾也得滿意,那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還能賺到錢,這事就是成功。”
線下演出的選人學問:大牌歌手擔心跑調,二次元歌手賣票力MAX
蔣大寬至今都記得,一次項目做砸的經歷。那場演出在售票過程中就極其不順利,離開演只剩十多天時,還只賣出幾十張票。“一千多人的劇場,那真是很難看的。”
“對項目的錯誤判斷對我們打擊還是挺大的。你以為這個藝人可以,從他的知名度、粉絲量、音樂品質來說都是平均水平之上的。當時想做他的一個成規模的巡演,款也付了、場地也定了、宣傳也放出去了,但票就是賣不動。”蔣大寬回憶說。
這種情況下,壓力是來自多方面的。藝人會怪你宣傳不利,你自己這個項目也會賠。“那就只剩兩個方法,一個就是討論減場,這個事也得跟藝人商量。還有一個就是咬著牙辦、認賠,這就是做演出的風險。”
也因此,項目的選擇是每家演出商都極其重視的一環。
卓瑪告訴娛樂資本論,多米在藝人選擇上首先是會根據例如百度、豆瓣、微博以及一些垂直社區等平臺上的粉絲熱度、評論數,進行粉絲脫水后的評估,然后再根據自己在音樂行業里積累的經驗去對藝人做判斷。“做演出很多時候需要一種感性的判斷,它的門檻是無形的。”
另一方面,相對于大型演出的聲光電多維度刺激,中小型演出更偏向于聽覺體驗,這也使得其對于藝人的唱功要求更高。“我就不說名字吧,有幾個比較大牌的藝人我們研究了很久,非常擔心他現場會跑調,最后沒用。因為現場太近了,跑調很容易折損觀眾的觀看體驗。”
“中小型的場地,不是所有的人都敢唱的。”卓瑪說。
在中小型演出市場上,萬有聚焦在1000-2000人容量的劇場演出,而多米則主打3000-5000人容量的音樂現場。但他們都發現一個現象是,日系、或是與二次元相關的藝人,在中國市場具有超高的號召力。
“我們做手嶌葵的時候,所有票都全部賣光了。幾乎每一個去觀看演出的人都發了微博或是朋友圈。我后來才知道她是宮崎駿動漫的御用女歌手,她的樂迷是一個能量非常大的垂直的群體。”卓瑪說,“她的演出費用也非常低,才相當于國內同級藝人的10%。”
除了藝人,城市的選擇也至關重要。
“比如我們做蘇菲珊曼妮的演出,她具有時尚性、國際化、文藝性的特質,會以城市學生人口占比甚至一些城市GDP為參考依據。”蔣大寬介紹說,定城市時,會根據藝人粉絲的年齡比例、性別比例、所在城市的數量、熱點詞等作為基礎的數據支撐,再根據具體的項目做調整。“一般來說演出市場的序位是,北上廣、成都、重慶、杭州、南京、武漢,再到天津、大連。”
年營收20億美元?我們還差品牌與衍生品
“一年80場線下演出的收入,不能達到一家互聯網公司的收入量級吧?”憋了很久之后,小娛還是向坐在對面的卓瑪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們的目標是想去做中國的Live Nation,他們過去12個月的營收達到接近20億美元這個量級。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那么追求演唱會制作,一是為了保證質量,二是為了成本控制,因為最終要打造品牌。”卓瑪回答說,要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內容制作、二是售票、三是營銷。
根據公開年報資料,多米股份2014年、2015年、2016年的營收分別為3243.37萬元、2607.54萬元和2380.25萬元。這一方面說明其線上業務營收能力的下降,但同時也證明了選擇線下的Live演出作為發力重點,確實有可能幫助這家公司重振業績。
卓瑪告訴小娛,目前多米旗下Live演出的品牌有中小型的“尖叫現場”以及即將推出的萬人級別的“Love Concert”。其中,“尖叫現場”已經有8000千萬的營收,主要有三種盈利模式,一是贊助、二是票房收入、三是版權收入,他們的比例大約為4:4:2。
“贊助上已經獲得了中信銀行信用卡一年近5000萬的首席贊助,但我沒有讓它冠名,因為對于一個新的演出品牌來說,冠名不一定是件好事。”卓瑪表示,演出市場的受眾是更年輕的群體,而對于中信信用卡這樣的品牌來說,年輕化是其十分重視的一項議程。
在票價上,不論是多米還是萬有,都采用了“多場次,低票價”的售票策略。這并非偶然,蔣大寬告訴小娛,多場次是出于把品牌做好的需求,而低票價則是希望能夠輻射到更多的路人粉。
“除非是極端情況,否則核心粉絲對于票價的敏感性是不強的。但對于路人粉來說,票價卻是影響是否購票這一決策的相對重要的因素。核心粉絲是巡演的基礎,路人粉是增量。”蔣大寬說。
萬有音樂系演出“多場次,低票價”
卓瑪則告訴小娛,一般演唱會能將門票的售賣率做到70%就算很好了,而低價策略下,有希望把售賣率做到100%。“這種環境下,氛圍是完全不一樣的。”
除此之外,周邊產品收入的增長勢頭也相當不錯。“過去的越老的藝人周邊產品賣得越不好,越新的、年輕觀眾越喜歡的藝人,他周邊產品賣得也好。”蔣大寬說,周邊產品不僅是售賣,還是粉絲與藝人間的互動、粉絲與粉絲間的二次傳播。
目前演唱會的周邊售賣模式,是以歌手本人為IP,授權給演出商,演出商再去找代工廠制作。也有的是藝人自帶周邊衍生品,演出商負責線上和線下的銷售及推廣。最終雙方進行銷售分成。而衍生品的種類,一般還是局限在CD、T恤、手環、熒光棒等與演出現場相關的物品上。
“但衍生品還不成大規模,還沒到比如四分之一這個量級,但是未來我看好這個事。有可能衍生品的最終成熟的時候,衍生品銷售會超過票房。”蔣大寬對小娛表示,“非票房收入的空間很大,日本、韓國這塊兒都很成熟。”
BAT入局線下演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隨著視頻、直播平臺的崛起,它們對內容的需求,也使得線下演出商們發現了傳統盈利模式以外的新增長點。
卓瑪告訴娛樂資本論,目前演出商與視頻網站的合作模式有兩種,一是買版權,但這種情況下會把演出原有的廣告等贊助元素都抹掉,自己去重新招商。二是資源置換,演出保留原有的贊助元素,將內容免費給到視頻平臺,然后視頻平臺給到推薦資源等。
“我們‘尖叫現場’的視頻部分,就是跟愛奇藝聯合出品的。”她說,“除此之外,那還有4K、IPTV這個系統。然后還有像映客這樣的直播平臺,也希望跟我們合作一些演出后臺、藝人采訪這樣的直播版權。”
事實上,這幾年來線下的Live演出迎來了如大麥、網易、騰訊等更多的互聯網入局者。
網易云音樂“石頭計劃”
“像大麥有自己在線票務、用戶數據的優勢、騰訊則是自身的平臺資源優勢,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塊兒能開發的市場。”蔣大寬告訴娛樂資本論。
互聯網玩家的入局并不難理解。根據今年1月CNNIC(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3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止2016年12月,演唱會網絡直播使用率為15.1%,增速僅次于游戲直播。
“思路不太一樣。騰訊網易這樣的公司它可能不太會在意線下的票房。比如騰訊可能更希望演出成為其線上視頻的內容,服務平臺用戶,而網易則更注重音樂人的孵化,助推音樂人。包括網易、蝦米、騰訊都有這種計劃,說投入億元級別的資金去幫音樂人來做現場演出、發行。”蔣大寬解釋說。
“大家還是想要做一個全產業鏈的閉環。”
來源|微信公眾號:娛樂資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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