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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7日，量子之歌（NASDAQ：QSG）公布了2025財年第一季度財報，注冊用戶總數從 2023 年 9 月 30 日的 1.033 億人增至 2024 年 9 月 30 日的 1.346 億人，增長 30.2%。付費學習者同比增長 16.8%，達到約 40 萬人。

相應地，該季度總營收8.1億元，調整后凈收入 8800 萬元人民幣。

相比IPO前，作為“雙減”政策出臺后國內首家登錄美股的培訓類企業，量子之歌2023年1月1月25日登陸納斯達克后，業績已快速實現逆襲。2023年7月之前，公司都處于虧損狀態，2021財年、2022財年凈利潤分別為-2.33億元、-1.09億元。

11月21日，量子之歌創始人、董事長李鵬《人民日報》受訪時表示，作為“銀發經濟”領域唯一的科技企業代表，隨著近年來我國數字技術適老化水平穩步提升，企業以數字技術助力“銀發”群體享受現代生活的便利，前景廣闊，大有可為。

但業績高歌的背后是知識焦慮下的催生的理財市場，以及大量用戶被“割韭菜”之后監管的缺位。量子之歌能證明理財培訓是一門好生意嗎？

金融培訓融入互聯網

李鵬早年就職于一家教育信息上市公司，后在多家互聯網大廠任職，2013年創立過一家主營藍領招聘平臺的互聯網公司，被BOSS直聘（02076）收購。幾次轉換賽道后，李鵬最終選定財商教育領域，于2019年7月推出啟牛學堂。

李鵬曾在采訪中講述了一段記憶深刻的經歷。一次在飛機上，鄰座一位媽媽正在教自己大概八九歲的孩子讀財報。 “這么小的孩子學習讀財報是挺違和的，我比較震撼”，“是否我們從小缺失財商教育這部分知識，成年后迫切需要補課”，這也是他做財商教育的初衷。

他的職業生涯基本貫穿投資理財，從2005年左右投資股票、信托、房地產等，也在互聯網行業積累了相關經驗，最終將互聯網+金融培訓融合契入財商教育賽道。

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顯示，中國成人學習市場規模預計將從2021年的5664億元增至2026年的9947億元，復合年增長率11.9%。成人個人興趣學習市場將增長最快，其中金融、理財在線金融學習市場的市場規模從2017年的50億元增長到2021年的65億元，年復合增長率為6.8%，預計2026年將達到171億元。

市場的熱情催生了數以萬計的入局者，天眼查數據顯示，2020年左右國內“理財教育”、“理財培訓”相關企業新增2000家以上，較10年前長了8倍。李鵬接受采訪時表示：“能叫出名字的至少有一兩百家”，據招股書顯示，2021年，啟牛學堂占有36.9%的市場份額。

除了啟牛學堂，量子之歌還擁有其他兩個學習平臺，成人素養提升平臺——“講真”和中老年興趣課程平臺——“千尺學堂”。其中，啟牛學堂最大，也是量子之歌的主要收入來源。截至2021年6月30日、2022年財年（即2022年6月30日）以及截至2022年9月30日的三個月，線上財商教育分別占總收入的88.8%、80.2%和71.0%。

量子之歌2020年2月推出針對金融機構的企業服務，2022年6月又推出企業人才管理服務，為企業提供內部員工管理的在線人才測評、培訓和學習服務。據招股書顯示，B端企業營收2021財年為1.44億元，2022年增至1.86億元，到2022年9月30日為止的3個月，企業服務收入就從前一年同期的4,260萬增至7,360萬元，增幅72.9%。

用戶投訴虛假宣傳+誘導消費

但受限于前期引流等的高額成本，量子之歌的營收報表并不好看。近年，投資理財成為趨勢，財商教育市場逐漸形成——通過線上授課，向各類人群輸出理財、投資領域知識。從短視頻中充斥著“0 基礎學理財，高收益”的廣告可以窺見其流行趨勢。

但理財培訓的門檻不高，培訓成果更是容易直觀驗證，因此，看上去很美的財商教育課，卻也是近幾年消費者投訴居高不下的行業。量子之歌位列其中，并被質疑三無產品：無門檻、無資質、無監管。網友吐槽稱，究竟是上課還是當韭菜被割。

黑貓投訴平臺上，啟牛學堂相關的投訴達到4000多條，“學費高、教師資質不明、誘導消費、虛假宣傳、課程質量差、退課退費難”是主要集中的問題。其中一位用戶寫到：“啟牛稱只要跟他們學習，都能掙到大錢，等你學完了就會發現，根本不像他們說的那么簡單，基本都要虧錢。”

事實上，財商教育行業口碑整體負面，啟牛學堂還曾被央視曝光，涉嫌非法薦股等，大部分財商教育機構的相關人員并沒有證券從業資質，從事推薦股票等活動屬于非法行為。

虛假宣傳在行業內更是比比皆是。宣傳中聲稱“業內專業從業人員”，實際上，啟牛講師劉凡只是有過K12公司的工作經驗，在清華五道口金融學院研修過，還有使用化名的講師，更無從得知其真實身份。

另外一家財商學習平臺“微淼”，其官網標明要求應聘者具備2年以上金融、證券從業經驗，具備CPA證書或相關資格證，被央視曝光其授課不需要從業資質，學員只要在微淼商學院“畢業”就有機會應聘全職講師。學員只要通過7天崗前培訓，就可以當財報老師。

查理·芒格曾言：“在現在這個市場里，就有那么些人愛教人怎么入市炒股，我認為是在教一群年輕人去吸毒，真是夠愚蠢的。你已經發財了，還需要靠教人炒股賺錢？有些人在電視上宣傳，他們說，我這本書可以教你怎么一年翻三倍，付運費就馬上給你發貨。如果這人真找到了一年翻三倍的方法，他怎么還會在這兒賣書給你？”

資質不明、監管不力

天眼查資料顯示，啟牛學堂品牌公司菲爾萊（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經營范圍只有教育咨詢（不含涉許可審批的教育培訓活動），實際卻從事著教育培訓業務。

業內人士表示，財商教培新手發起設立過程比較簡單，線下租一間闊綽的辦公室，招募百余位擅長營銷與在線社區運營人員，向工商部門申請業務范疇涵蓋教育咨詢的企業，就可以在網上售賣無質量無保障的高價課。

2021年包頭的張女士在網上看到陸毅代言的啟牛學堂財商課海報后，受其影響便交錢上課，學習一段時間后，在老師游說下兩次投資共48000元開設啟牛課程的證券賬戶。第一次提現220元后，再不能提現。于是報警并求助工商監管部門，但一年過去了追討無果，至今無任何監管部門對此進行監管。

財商教育兼具金融及教育的復合屬性，其監管涉及多個部門。而教育監管部門主要是針對涉及中小學學科類的培訓，其他涉及職業技能培訓或素質教育培訓，線上監管還屬于空白地帶，這也是名為財商教育、實為理財培訓行業魚龍混雜的主要原因。

目前理財培訓市場已達數百億元規模，部分頭部企業年均增長超過50%。但在市場快速發展的同時，行業還處于初創階段，無序、不規范競爭現象較為突出，有必要制定相關標準，對在線理財培訓市場予以規范。

知識付費的需求始終存在，提高金融素養也有正面作用，但如何在金融監管空白，行業野蠻擴張同業相互傾軋搶奪生存空間下，既能盈利又獲得長足發展，是財商培訓領域需要經歷的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