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我“弱”我有理互聯網+

侵略性強的產品,為何偏偏迷上“弱者心態”?
抖音新用戶登錄授權被微信關閉的事又鬧大了一些。
繼1月23日凌晨抖音發布聲明稱問題出在微信后,24日抖音再發文,稱自己與微信方面多方溝通無果,希望“企業之間不要為封殺找借口”。
與以往歷次“撕逼”不同,盡管抖音再次跳腳,但微信始終冷冷應對,既沒有像過去那樣強調平臺規則說明自己封殺的合理性,也沒有相關人員出來通過網絡互懟。
看起來,微信似乎有些厭倦這種無休止的“聲明+回復”互聯網撕逼套餐,干脆留了個背影給抖音,讓一向強勢的頭條系這下子想打架都找不到人,一膀子的力氣只能生生憋著。
兩次聲明的言談間,抖音一貫的“受害者”姿態仍然溢于言表,自己努力溝通無果、給用戶建議解決方式、讓微信不要找借口,活脫脫這場大戰的弱者。
侵略性強的產品,為何偏偏迷上“弱者心態”?
事實上,且不論那些撕逼的正義與否、誰對誰錯,至少,把自己架到弱者的位置是抖音比較喜歡做的事。
2018年5月,抖音的H5《第一屆文物戲精大賽》被微信方面封殺,抖音發布《抖音的朋友們,對不起》,幾乎是在哭訴微信對其的“不公”,把自己擺到了可憐兮兮、被巨頭殘酷打壓的劣勢處境下,是徹頭徹尾的“弱者”。
但是,抖音與它背后的頭條系真的弱嗎?
不得不承認的是,張一鳴以一介草莽短短數年間建立起了在互聯網舉足輕重的頭體系產品矩陣,獲得了可觀的流量,值得夸贊。但用戶成長迅速、左突右進的頭條系,從哪個角度來看也和“弱者”搭不上邊。
特別是近一兩年來,抖音與騰訊的微信、微視齟齬不斷,與百度甚至多次鬧上公堂(最近一次剛剛敗陣),還覬覦阿里系的微博江山想扶持微頭條(最終被微博封殺了登錄接口),甚至連BAT之外的中小產品也不放過,大力從知乎挖人做自己的悟空問答(該產品無疾而終)。
怎么看,抖音與其背后的頭條系都不像是軟柿子,不像是弱者。這樣一個侵略性如此強的產品,為什么迷上“弱者心態”?其原因或能從三個方面解讀。
1、以弱者姿態蹭流量理所當然,“我弱我有理”
吳京賣房產湊錢拍出來的《戰狼2》一炮而紅,收獲幾十億票房,網上有不少人酸他:那么高的票房、那么高的利潤,打算捐多少錢做公益?一兩個億總得拿出來吧,你看哪里哪里那么需要錢來支援……
長春一個司機好好的開車上班,突然被一對夫婦攔下,說自己的孩子要去治病沒車,要求司機送他們上醫院,“你不走我干死你”,司機無奈載上這一家三口,還被催開快車、闖紅燈。而孩子得救后,司機一句謝謝都沒得到。
在人類文明中,“鋤強扶弱”是普遍的傳統,對于弱者天然同情,對于強者天然敵視,這種普遍的心態在中國又與儒家文化“達則兼濟天下”想碰撞,最終在不少人心中生出了“我弱我有理”的怪異世界觀。
原本,給予弱者不同程度的同情與不求任何回報的幫助是一種善良,現在成了“我弱,你就應該!就必須對我有同情心,就必須施以援助”。
所以,在這種獨特文化背景下,抖音在輿論中拼命給自己一個弱者的帽子,等于在不少看客心中提前占據優勢地位,一旦那些強者(這里是微信)做出了某些不利自己的事,就可以借勢宣傳,普通人的“我弱我有理”,會罵強者冷血、沒有同情心、沒有人情味,互聯網玩家則會酸幾句“企業之間不要為封殺找借口”。
這就好像在說,我弱你強,你微信11億用戶,就應該給予我幫助、提供我新用戶登錄權限,甚至關系鏈(見周天財經《抖音微信之爭的真相:地盤之爭,還是用戶隱私之爭?》,未經證實僅供參考)。
在互聯網叢林中,可以做事實上的強勢者,但后進者姿態放低甚至變成弱者,就有了某種光明正大蹭大平臺流量的道德優勢,一旦被打壓就容易招來同情的目光。
2、總是被懟,借弱者身份或能翻轉行業印象
一個月前的2018年12月26日,北京互聯網法院掛牌成立后的第一案——抖音訴百度伙拍小視頻侵權案,院長張雯親自宣判抖音敗訴。
頭條系懟天懟地,懟BAT,懟搜狐、懟知乎這樣的垂直玩家,在強勢之余,事實上也反過來把互聯網得罪了個遍。
互聯網大小玩家對頭條的心態是復雜的,一方面感嘆張一鳴作為產品經理的偉大,紛紛要向其學習,尤其是讓用戶沉溺于產品、大幅增加時長的殺招,另一方面又十分忌憚頭條各路出擊的攻勢。
因此,不管是不是因為監管層屢次敲打頭條,在輿論環境中頭條系一直沒有過于光彩的形象,從以前的圖文信息流“信息繭房”,到現在抖音被批過于浪費時間,頭條系龐大的流量一直沒能擁有正面的評價。
在不斷的輿論攻擊中,如果成功給自己戴上弱者的帽子——“咧,你們看,我又被大佬欺負了,大佬還不理我談都不和我談”,將有可能翻轉自己的不佳的輿論印象,畢竟,人們總是更容易同情弱者,并認為它們無辜、要受到善待。
3、“戰術”悲情牌好使,但要警惕變成“被迫害妄想癥”
打悲情牌與強調弱者身份相似,但又不太一樣,前者更傾向于輿論攻守的“戰術”,后者則是“戰略”。
如果抖音發布的兩個聲明,或者之前更多撕逼中發布的聲明,都是那種狂噴瘋懟的模式,上來就破口大罵,或者引經據典長篇辯駁,一旦一些用詞不當,容易被抓住破綻反懟。
打悲情牌的好處是,不用太怎么舉例事實,只說自己多慘(例如“抖音的朋友們,對不起”),讓看客們自行發散和聯想,有姿態就行。尤其對抖音這種本就多有負面的平臺來說,這種玩法更為穩妥。
只不過,從普通的心理學角度,一個人要是老說自己悲情,是有可能真的覺得自己悲情,從而陷入“被迫害妄想癥”,看誰都想害自己,反過來又加劇與外界的對立。這種輿論戰術需要慎用。
互聯網規則從未變過,誰也不欠抖音的
從微信的角度看,封殺抖音新用戶登錄權限的決絕,或源于它厭倦了互聯網過去給自己的定位,連回懟抖音這件事都懶得去做了,管你做不做弱者,不再同你打交道。
一個產品的定位發生變化,圍繞它的某些看法,其對錯性就可能完全翻轉。
微信封殺抖音外界出現diss微信的聲音,根本上是因為多數人在11億用戶、人人都有微信號的背景下,自然而然把微信當做了互聯網的大馬路,是基礎設施般的存在。
只不過,這種定位是我們封的,不是微信自己承認的。
從最普通的商業規則角度,每一個產品都有自主決定其產品行為的權利,如果用戶不滿,用腳投票即可。在商言商,誰也不高尚,張小龍只說微信要更好地連接用戶,從來沒說過微信是互聯網的公共汽車。
在既有的互聯網規則下,微信封殺抖音正常,它即使封殺所有外鏈也正常,只不過這樣會導致自己的用戶不滿,它肯定不會去做罷了。
基于完全的開放性和無限的創新可能,互聯網可能比人類社會更講究“人人平等”,微信不高于抖音,在用戶的自由選擇面前,它們一直是處在平等的地位。既然如此,為什么抖音就一定有權利享受微信的新用戶登錄權限,為什么抖音一推出多閃就非得借著微信的渠道去擴充用戶量呢,微信并不欠它的,從沒有人說后進者一定要享受先行者的資源。
回過頭來看,抖音說“企業之間不要為封殺找借口”,這句話其實是十分正確的,封殺的確不需要什么借口,大家都是平等的產品,在商業規則下封了就封了,僅此而已。
那么,抖音是不是也該默默認可現實,停止一再地聲明、做“弱者”,花精力多想想辦法在其他途徑上獲取增量。在這個充分自由的互聯網,只要你做得夠好,沒有微信又何嘗不可。
*以上圖片來源于網絡。
【完】
螳螂財經(微信ID:TanglangFin):泛財經新媒體,重點關注上市公司、Fintech、區塊鏈等財經金融領域。 《財富生活》等多家雜志特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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