幣安趙長鵬:交易挖礦模式會崩盤,前期比誰跑得快區塊鏈
趙長鵬表示,交易挖礦的創意性非常強,但核心的價值太少。
“我們直接去找總統,一般比較難找;現在有20多個國家主動來找我們,但是我們談不過來。”
在上一輪加密貨幣的大牛市中,趙長鵬與他創建的幣安成為一段傳奇:六個月的時間,幣安成為全球最大的幣幣交易所,最近兩個季度的利潤分別高達1.5億美元和1.6億美元,這高于創建148年、擁有10萬員工的德意志銀行的同季度利潤。
今年春節,《福布斯》雜志發布了首個加密貨幣榜單,41歲的趙長鵬位列第三,成為全球前十名榜單上的唯一一個華裔,當時他的個人凈資產預估在11-20億美元。巨大的財富效應,加之交易所手握上幣權,趙長鵬成為區塊鏈世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發展速度過快也給幣安帶來諸多問題。安全上,黑客通過釣魚網站獲取31個幣安賬戶,通過操作幣價至少卷走7億人民幣。紅杉起訴幣安違反“排他協議”,估值快速上漲成為雙方分歧的核心原因之一;此后,幣安公開叫板頂級風投機構紅杉,業內罕見。對區塊鏈項目手握上幣“生死特權”,在缺乏有效監管的區塊鏈行業,得罪眾多朋友。安全、投資、上幣,所有這些爭議,都讓趙長鵬和他的幣安成為風暴中心。
在登頂福布斯封面之后,趙長鵬鮮少開放采訪。以商業模式創新著稱的FCoin出現后,單日交易量迅速超過全球第二到第七名交易所總和,幾乎所有中小交易所都跟風模仿。趙長鵬開始在微博發帖表示“交易挖礦”模式為“資金盤”。
無論是出于危機感,還是對交易挖礦模式本身的質疑,趙長鵬近期接受了《財經》的專訪,在這次采訪中,他講述了近期對“交易挖礦”商業模式的所有思考,并詳細揭開幣安上幣規則之謎,并回應近期對幣安的所有質疑。
質疑交易挖礦模式
“如果它長期來說是會崩盤的話,那前期就是比誰跑的快。”
《財經》:最近大家都在談“交易即挖礦”模式,幣安也發了一個公告,說會聯合一千家交易所去做這個事情,現在這個事情進展的怎么樣了?有多少人去參與?
趙長鵬:挖礦交易這個模式是走不通的,長期來講這個模式會自己塌掉的。我們當時這東西宣布說做一千家也不是個玩笑,如果這個模式真的行,那我們也會向別人學習,我們也會快速跟上,但是目前研究下來,這個模式肯定是不行的。
《財經》:為什么說它是走不通的?
趙長鵬:長期來看,現在估計下來大概挖礦幾十天就挖完了,所有人都想分紅,沒有人會想付千分之一的手續費。持有這個幣的人,它可以分到分紅,但是如果沒有人交易的話,分紅回報率也很低,人就不會持幣,這個時候別人就會賣,賣的時候,幣價也跌,就惡性循環。
按照幣安現在的交易量來算,我們現在接近一千萬用戶,假如你一天的收益是一千個BTC,這個已經是非常高了,他們現在刷量刷出來的,是假的。就算收入是一千個BTC,那一千萬人每人每天只能分到萬分之一個BTC,還不夠一筆轉帳的手續費。中國人特別喜歡分紅這件事,聽起來很好聽,其實是一點錢都沒有的,長期它這個模式是不工作的。
短期來講,它這個模式也不工作。假如說交易的手續費是一百個BTC,百分之百分紅給其他人;但是同時平臺會再增發20%介紹他們的人,作為介紹手續費;同時平臺再增發一百個BTC等值的平臺幣給團隊解鎖。假如說有人現在刷量刷了一百個BTC付掉了,解鎖的量是220%平臺幣,220:100,這個價格肯定會跌。
現在好像還有20%的介紹費可以賺,拿到就會賣掉,拿到就會賣掉,那就是比誰賣的快。所以現在價格就非常明顯,每天都在跌。偶爾跌到谷底稍微反彈一下,這是非常正常的市場反應,但是它彈不起來。
這個模式是非常聰明的,它偷換概念,包裝的非常好。它其實做些什么事情呢?它是零成本發平臺幣,想通了這個模式就沒法騙人。
《財經》:那為什么你當時還會去發布這樣一個公告呢?
趙長鵬:商業模式你是沒法防止別人抄你的,商業模式不是競爭優勢。好商業模式,別人馬上就會抄的,真正壁壘在哪里?是你的技術,產品,服務,這塊別人要抄的話,真的是要花力氣的。
其實一個禮拜之前,我還想得沒那么清楚,OKEx說一百家,我們就做一千家,這個模式大家都可以抄,光靠模式是不行的,一千家它一被稀釋肯定是沒辦法(應對),長期的競爭還是要靠產品。
《財經》:你現在發布了以后,有人在跟進嗎?這件事情你們會持續下去嗎?
趙長鵬:有啊,好多人找我們,我們會在進一步看清楚再推。我應該想的比較透徹了,但是如果我還有哪點沒想清楚的,我們還保持觀看一段時間,目前還沒有非常強的推進。
《財經》:相當于暫時在擱淺狀態中?
趙長鵬:現在正在準備跟別人談,也是這段時間。發數據時候看想合作的人有多少,現在想合作的人非常多,沒關系,我們就先看著。
《財經》:非常多是多少?可以透露一個大概的數字嗎?
趙長鵬:上百。
《財經》:你剛剛提到FCoin是通過刷量刷上去的,這么說你有什么依據?
趙長鵬:這個他們自己都承認的,這是一個很公開的事情。以前應該是刷量應該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行為,但是他現在說公開說,我就這么做,或者我鼓勵用戶這么做。他這個結構就是鼓勵用戶去刷的,交易所自己不刷,用戶在刷。大致上能夠搶錢給我的人,我就分他50%,大家都去搶錢,這不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就很明顯他們在做這個事情。
《財經》:他們現在也提出了,免上幣費,你怎么看這個舉措?幣安會跟進嗎?
趙長鵬:上幣費他也說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故事。他說,我免上幣費,上幣不收錢,但是你要壓幣,如果假如說是你之前壓了兩百萬,這兩天已經跌到50萬了,這個不是成本嗎。到最后解鎖的時候,你這個也是非常大的成本。
他們說這是一個社區化的交易所,他們又搞了一個平準基金,平準基金是什么概念?你既然是社區化的交易所,你干嗎還有一個基金自己在里面控制的交易?平準基金是一個社區化的基金,是誰決定買賣,什么時候復盤,什么時候不復盤?你是投票嗎?還是你自己決定,如果你自己決定,這怎么還叫社區化的交易所?
它的里面有很多概念,包裝說的很好,其實是很有問題的。這個模式在國外根本就沒有推開,只是中國。中國羊毛黨特別多,中國人喜歡占小便宜,往往在占小便宜的時候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我估計這個模式非常快就會死掉。
《財經》:這個模式出來以后你緊張嗎?或者你緊張過嗎?
趙長鵬:每一個新的模式,我們都會去研究,我們團隊上都會去研究。說實在,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我還沒看出漏洞,看了半天才看出來。它的創意性是非常強,看透了之后,核心的價值還是太少。如果它長期來說是會崩盤的話,那前期就是比誰跑的快。
我在微博上發了之后,很多人罵我。就是前期被卷進去的人,現在跌的時候賠錢了,他覺得是我說了,害他們賠錢了,他們現在很急于找別人接他們盤,他們可以脫身,那么任何說他們不好的,讓他們這個工作難度變大。
《財經》:這個模式幫他們在第一步的時候把知名度打出來了,但是后面說這個模式能不能持續,他們自己可能也不知道,還是需要交易所的核心競爭力。你覺得做一個交易所最核心的競爭力是什么呢?
趙長鵬:交易所核心競爭力,肯定是交易的產品,好不好用,快不快,會不會卡,穩不穩定,安不安全,交易所是一個很難做的業務。交易所核心價值包括安全,產品,服務,客服,當你有一千萬用戶的時候你怎么做客服,也是一個挑戰。
另外,上的幣種的一致性,你不能亂上幣你是個垃圾場,別人不喜歡在垃圾場里面交易。
談交易所暴利
“商業模式越簡單越直接越好,轉彎抹角的方式,只能吸引一些薅羊毛,貪小便宜的人。”
《財經》:一直以來就是為什么這么多人想做交易所,就是因為交易所暴利,一個是上幣費這一塊,還有一個是手續費這塊,不管說這個模式現在是不是靠譜的,現在很多人都提出了免手續費,或者說免上幣費,但這也是小交易所競爭的一種策略。現在又開始打價格戰了,它會成為改變交易所暴利時代的一個轉折點嗎?
趙長鵬:多數的交易所是賠錢的,交易所這個行業本來不暴利。
《財經》:大家都想做頭部的。
趙長鵬: Google也很暴利,Facebook也很暴利,但是做社交,做搜索有好多人都沒做起來,都賠了錢。在任何一個行業里面做到世界第一,你做得最好,那么你肯定會賺錢。這個行業本身不是暴利, 大家覺得我們暴利,那是因為我們的量做大了。
現在每天至少有20到50個新的交易所上線,反而鞏固了我們的地位。因為新的一上來,就要跟幾千個小的交易所競爭,所以反而更難。
《財經》:在上幣費和手續費的政策上,你會有一些改進的打算嗎?
趙長鵬:從來沒有說我們上幣費是多少,他們都是項目方告訴我們,他們愿意付多少錢。
《財經》:我看過你們Linkedin那個說明,讓項目方自己填寫上幣費,問題是大家真的會填0嗎?
趙長鵬:也有很多很好的幣是0的,以太坊、NEO我們肯定愿意免費上的。我們不能上垃圾項目。
在意手續費的人,只有一幫中國的羊毛黨;正兒八經交易的人,我們的手續費是萬分之三左右,他們是完全不在乎的。就算我們百分之百返了,你一天返到5分錢人民幣,你覺得你在乎嗎?
說起來很好聽,一分錢不賺,它完全做義工的一個項目,他做的過我們嗎?做不過的。美國為什么做這么強?它的利益是綁定的。為什么美國的醫藥公司特別強?因為美國的知識產權保護特別好,他只要一拿到(知識產權)以后,賺十年二十年的錢,他前期敢投那么多錢去研究藥。
《財經》:我可以給你總結一下嗎,這種市場的情況下,現在幣安對上幣費跟手續費這兩塊是沒有明顯的政策上的改變?
趙長鵬:我們目前的政策非常合理。
《財經》:除了上幣費,還有手續費,交易所還有哪些隱形的商業模式?
趙長鵬:交易所要真的收費的話,到處都可以收費。你有交易費,你有上幣費,你有充值費,有提現費。
我喜歡商業模式越簡單越好,越直接越好,我們是透明的賺這個錢的,你愿意付,那么用我們的服務;你覺得太貴,你到一個更便宜的地方去也可以。轉彎抹角的方式,那些只能吸引一些薅羊毛,貪小便宜的人。
談幣安烏干達站
“有20多個國家主動來找我們,但是我們談不過來”
《財經》:今天要恭喜幣安烏干達上線了。你是怎么跟烏干達政府接觸上,怎么突破與他們的合作的?
趙長鵬:我們一直是被動方,因為我們直接去找總統,一般比較難找;如果是對方找上門來,那么我們就比較好接觸。
現在目前為止有20多個國家主動來找我們,但是我們談不過來。那我們就看看每個國家他們對區塊鏈的了解度,或者支持度,他們的政策是怎么樣,另外政府溝通渠道,越容易接近就越好,我們現在選擇了四五個國家開始做。
烏干達有好幾個地方是有重大意義的:第一個,對于整個行業來說,我們選烏干達的時候,可控度更高。這個市場從傳統金融角度來說是非常不發達的,烏干達只有11%的人有銀行帳號,它是一個傳統金融體系非常弱的一個國家。
第二,其他的市場,傳統金融體系的架構在了,我們只在上面加個數字貨幣,加個區塊鏈;這個是說,我們連傳統的那幾部分都要重新設計一下,覆蓋深度會更深。
第三,如果你從純為了利益賺錢的角度來講,你去做發達市場賺錢最快。不發達國家發展的空間,我們的影響力更大,對社會的正面影響最大。我對人種,沒有任何評價,我一直是說,我是比較標準做世界公民的,全世界大家都是人,所以這個事情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常重要。
《財經》:你剛剛提到了他們只有11%的銀行帳號,因為幣安是做交易所的,在這個金融生態中會有很多機會,包括支付、數字貨幣、網絡銀行。你們會去做除交易所以外的事情嗎?或者說是否有其他業務拓展嗎?
趙長鵬:人還是要有專攻,我對交易所比較熟悉,你說做支付,做其他東西,我們不強,其他的方面我們會邀請合作伙伴們跟我們一起把這個行業搭建起來。
《財經》:你邀請合作伙伴是通過投資,比如幣安Lab,還是合作的方式?
趙長鵬:我邀請他們,你到非洲去看看,他們可能就去看看,看看覺得還可以就開始做了,這種就很簡單的,真的純口頭上的邀請就去做了。我們對于項目有評估,好的項目我們肯定想投一下,兩邊都有。
《財經》:現在投資基金那塊有多大?
趙長鵬:投了八九個項目,也就過去一個多月,投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財經》:你們加密貨幣基金的總量是多少呢?多少億的目標?
趙長鵬:我們當時的目標會投個十億美金,平均項目的大小在五百萬到一千萬之間。
《財經》:再回到剛剛跟國家政府合作,你剛提到有四到五個國家,剩下的國家是哪些?
趙長鵬:正式公開的馬耳他,烏干達,澤西島,亞洲還有兩個,現在還不能公開。
《財經》:都是法幣接入的合作,還是會有其他的合作?
趙長鵬:第一步會是法幣接入,全世界所有的法幣接入越多越好。
談合規
“大國的牌照是很復雜的,機構特別多,顧問也特別多,預設費也特別貴,耗時、耗精力,Coinbase有非常強的優勢”
《財經》:在合規這件事情上,我還注意到一個現象,就是Coinbase它在美國申請了很多的牌照,我跟一些美國做量化基金的人也聊過,他們認為在美國,一旦Coinbase牌照就緒,今年的下半年,華爾街一些對沖基金可能會入場,如果說這幫人進來了,你覺得市場會變得怎樣?
趙長鵬:這幫人進來市場會非常好,這幫人資金量非常高的,他們可能一個基金就占了這個數字貨幣市值的百分之幾。有很多有幾百億的基金,一個基金進來,可能就跟目前的數字貨幣總市值差不多。他們不會那么猛的一下能夠進來,會持續進來。
《財經》:你有收到這個信號嗎?
趙長鵬:有。每天找到我個人,想用把幣買成比特幣的,每個數字都是天文數字,我都被嚇的睡不著覺。最近有一個人,一上來要買幾十萬個比特幣,幾十萬個比特幣是什么概念?比特幣總共就有兩千萬個,大的資金都在進場,但是他們進的非常慢,因為他們想便宜買,每個人都想便宜買過來。我對這個行業完全不擔心的,后面還有幾千倍到幾萬倍,我們現在還是在剛剛開始。
《財經》:我自己的一個思考是,因為這些大的基金,在美國市場做這件事情,第一還是安全。因為這些都是LP的錢,它會在合規方面的有很多考量,在這種情況下,像Coinbase這種申請了牌照的交易所會不會更有優勢呢?
趙長鵬:Coinbase申請美國的一些牌照,他們肯定有非常強的優勢。他們也在做一件非常難的事情,這種大國的牌照是很復雜的,機構特別多,顧問也特別多,預設費也特別貴,也非常耗時、耗精力。他們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但這件事不是我們的主攻目標,這個行業夠大,就是你啃這塊,我啃那塊,挺好的,他們做得非常好。
來做這種事情的人都是為行業增值的,都是為這個行業更好的發展,我是非常支持的。那塊不是我們的主打目標。他們做了之后,大的基金進來之后,就算在那邊交易,但是這個錢慢慢會滲透到其他地方的,對整個行業來說肯定是好的。
關于上幣
“上幣是核心原則,我們從來不上人情幣”
《財經》:幣安有個審核小組,在上幣的時候,他就是不會跟外界接觸;但從你個人來說,您覺得你是一個比較會心軟的人嗎?比如說有很多好朋友,或者幫助過你的人來找你上幣,你會怎么處理?
趙長鵬:我是一個從來不心軟的人,我平時是個性格很柔,很好說話的一個人,但是在原則上,我是不會讓步的。上幣是我們的核心原則,這是保護用戶非常重要的環節。
現在別人找我上幣,我還是要填表。如果說一定要插隊,后面團隊就不好帶了。跟我稍微熟一點的朋友我都會解釋給他們聽,他們都懂;就算他們不懂,我是技術出身的,情商稍微低一點,經常會得罪人,但是我肯定是無所謂的。
我們從來不上人情幣,這個圈子比較小,特別中國人,老外都很理解。中國也是講人情的一個社會,中國人很多時候過來找我,以前可能有些甚至幫過我,過來上這個幣,說能不能幫幫忙?我說這個不能幫,有時候會很不開心,甚至會在外面的說我的壞話都有。說我們上幣有問題的,基本上都是上不了的人,能夠上幣的人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說我們上幣資金有問題的。
《財經》:業界有一種說法說,上幣安靠運氣?
趙長鵬:不是靠運氣的,是幾率很小。
《財經》:你非常強調好幣,你怎么定義“好”?
趙長鵬:怎么衡量一個好幣,事后容易的,事前是很難。
好幣它是一直增值的幣,它的價值一直在不斷的增加。好的團隊是很重要,這個團隊要能夠沉下心來,把一件事情做好,它以前賣過公司,以前成功過,不太會跑路,它有產品。有了產品之后,你要有用戶。
所以審核的時候,不同的項目有不同的方式,但是我們不太會用硬指標,比如用戶要達到一萬個人。如果說我們有這個硬指標,我們對外反而不會公布,這是一個黑盒子。
我們的審核團隊是永遠不跟外界對接的。有人找到我,之前說我給你兩千萬美金,你幫我插隊,他都沒有說一定要上,只是說插隊審核。還好,我不需要錢。
《財經》:你對找關系,拖人情這種事情杜絕的非常厲害,但是怎么樣去防止內部腐敗?這是非常難的管理問題。
趙長鵬:這個東西好幾個層面,最重要的環節你要找到好的人。他做這件事情的初衷不是為了賺錢,初衷是為了把這件事情做好,有理想。我們招人的時候,往往出的工資比原來工資低,他都愿意過來,過來之后,獎金多發一點。
另外,從結果上非常明顯,一個幣上的好或者不好,后面的結果不好,幣價跌了,他們的壓力非常大。他們沒有KPI,人的直觀是準的。上了一個幣,上來以后就狂跌,這肯定是上的時候有問題。
談國際化
“很多人說我要做個世界平臺,但是他不理解,他的思維模式還是一個地方的思維模式。”
《財經》:你在很多地方都生活過,幣安在一些重大的決策的時候,你這種思維也會在其中起作用,你能不能講述關于你個人,在各國的生活經歷給了你哪些啟發,這些啟發怎樣去影響到你創業過程中的抉擇?
趙長鵬:這個還是蠻有影響的。從創業的時候用戶就這么國際化,我去過很多國家之后,需要我這種住過那么多地方的人才真正理解怎么去定義。很多人說我要做個世界平臺,但是他不理解,他的思維模式還是一個地方的思維模式。
我們在一個國家政策上有風險的時候,沒關系,我們就搬出來,我們可以很快的搬出來,我會拉著一幫人說,我們今天搬家了。這個決策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是你自己沒有在另外國家住過,現在讓你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文化也不懂,語言也不通,這東西多數人是沒法這么快做真國際化的決定。
反過來,中國的很多交易所,他們雖然想抄我們,他只是在國外注冊一個公司,服務器放在國外,他自己人也在國內,他的用戶還是在國內,他發個公告,英文一看就是中文翻譯過來的。
從小的生活經驗在你頭腦里之后,會慢慢對你的思維,對所有的事情的看法不太一樣。我可以飛到很多國家,我也不介意飛到非洲,20多個小時飛機,飛過去溝通,跟他們談,坐下來,這個事情對我來說很自然。你讓我一個月一直吃漢堡我也沒有問題,你讓我一個月吃生魚壽司我也沒問題。生活上來說,這個能力從小培養的,國際化的經驗對我們來說是非常有幫助。
《財經》:你們現在有多少員工?
趙長鵬:核心的團隊大概有250個。我們有很多義工,他們是不拿工資的。
《財經》:多少義工?
趙長鵬:至少一倍,總共加起來團隊應該是有五百多個人,至少一半是義工,這個很牛的。
《財經》:你們要搬辦公室的時候,你這250個員工是否都愿意跟著你搬呢?
趙長鵬:我們是一個分散式的,不是250個在一起,有些人在家里辦公,有的會幾個人湊在一個小辦公室,有的時候單個人。我們的聊天群特別多,全部是群,各種討論群,我們真的是一個非常分散式的,去中心化的組織。很多決策我是不參與的,他們自己能做決定就做決定。
《財經》:你多大程度上放權?
趙長鵬:我可以這么跟你說,經常一個幣上線交易的時候,我才知道上了這個幣。
《財經》:你們現在在多少個國家有員工?
趙長鵬:多了,得三四十個國家。
《財經》:不同的語言?
趙長鵬:現在慢慢的英語是比較通用的。我的團隊基本上都是能夠非常流利的說多種語言的。
談去中心化交易所
“未來肯定是一個趨勢,短期之內去中心化交易所,技術上來說不夠快”
《財經》:你曾經也提到過去中心化的交易所,你自己是怎么看這個商業模式的?你覺得它現在有哪些問題?
趙長鵬:有,我們自己的去中心化交易所,未來肯定是一個趨勢,我們自己也在做。短期之內去中心化交易所,技術上來說不夠快,它的交易量不夠大,它就沒有流動性,競爭力就非常弱。
一件事情發生了,中心化交易所記錄完了就結束了。去中心化肯定慢,因為一千臺機器要互相審核,要互相溝通。技術一直在不斷的進步,它速度夠快的時候,雖然還是比中心化慢,但是夠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有可能不是那么重要,速度的區別就不是那么明顯。
去中心化的交易所還有另外幾個核心目的,一個是理論上來說資金不經過交易所,這個不代表它更安全,只是說它這個錢不用給交易所,去中心化用戶被黑客偷到的也無數,資金的托管方式是不一樣的,它是自己控制自己的資金;另外去中心化交易所可以達到一定的匿名性,你可以不用上傳護照,拍照片等等。我們兩個都會做。
《財經》:你們現在正在研發的去中心化交易所,有預期推出時間嗎?
趙長鵬:沒有,因為預期時間萬一做不到就被鎖住了,我們一般不太公布預期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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