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衰敗”,但語音直播會是門好生意嗎?金融
如果略帶武斷地將“直播”歸結為一場聲色生意的話,那么,我們似乎可以認為語音直播實際上和斗魚等直播平臺在本質上沒有區別。
現在還有人聽電臺節目嗎?
在幾年以前,這還是個會讓人嗤笑的問題,然而,隨著移動互聯網和車載空間和人們的關系越來越緊密,人們現在開始意識到,電臺這個誕生至今已經有超過一百年歷史的事物被賦予了新的內涵和生命力。
或許對今天的絕大多數讀者來說,電臺究竟是什么樣的,他們早已經無從得知。只要通過二十年前日本電影《爆肚風云》(ラヂオの時間),我們便能輕而易舉地明白,傳統電臺節目的運作并不不輕松。
《爆肚風云》劇照
事實上,在電視問世后,人們就已經開始疑慮既然有了視聽雙重體驗之后,廣播電臺這一形式的存在意義又在何處?我們看到,在《爆肚風云》中,自始至終都有一位貨車司機全程在收聽現場早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廣播故事,并且親自到了電臺公司表達致敬。
電視的出現毫無懸念地將廣播電臺從客廳中排擠出去,但是,在家居之外的空間和時間維度中,后者對用戶而言卻有著無法取代的價值。它提供的是一種傳輸方式便捷、能夠和聽眾發生互動、內容實時的輸出載體。
人們需要在車載途中有一種不影響駕駛安全的娛樂方式,于是,只需要聽而不必投入過多注意力的電臺成了幾乎唯一的選擇。電臺節目的實時播送又意味著,在內容輸出端和接受端之間,可以建立起一種同樣實時的交互機制。于是,聽眾和電臺的互動也就成了它最吸引人的地方。
從圖書、音樂到電視、電影,在傳統的娛樂方式中,內容的生產、傳播和反饋實際上都是靜態滯后的。但是,電臺則打破了這一介于作者和受眾之間的鐵幕,我們不妨認為,它既是一種超前,又是一種復古。
技術和應用場景的發展豐富把電臺和聽眾密切聯系起來,這實際上不過是恢復到久遠的吟游詩人和街頭劇作表演的古典時代的創作形式。這也是為什么廣播電臺不僅沒有隨著電視電影等新生視聽娛樂形式而消亡,反而因為汽車產業的繁榮而愈發成熟的原因。
如果你看過美國電影《電視臺風云》(Network,1976)的話,你這時候應該敏銳地意識到,電視臺上發生的一切幾乎都只是受控的表演效果而已。在電子游戲成熟之前,電臺廣播實際上是唯一聽眾和內容生產者有可能發生實時、真實聯系的形式。
從這種意義上來看,紅豆 Live 實際上并沒有擺脫互聯網時代電臺的窠臼。
聲色經濟
紅豆 Live 和微博有著頗深的淵源。
2015年有信公司得到微博一億美元的投資,微博的技術負責任劉子正以空降姿態來到這家公司。次年便推出了紅豆 Live,在直播平臺層出不窮的當時,這個主打聲音直播的平臺甚至采取邀請注冊方式進行了三個月的內測。
在那個節點上,這樣的產品很難不讓人想到知乎 Live 和分答。劉子正回憶說,紅豆 Live 一開始也的確有類似的想法。但是,隨著產品的迭代開發和在市場上的表現,在偏知識領域的語音直播已經沒有多少優勢。
最大的局限性實際上來源于團隊,和知乎、分答依賴的果殼這些本身就就有著豐富專業領域資源的平臺相比,紅豆 Live 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優勢。情況往往是他們費盡心力網羅到所謂的 KOL,結果在運營上卻缺乏經驗,在專業知識上沒有任何儲備的他們和對方的溝通常常處于難以為繼的境地。
正所謂因禍得福。
這樣的局面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后,這個年輕化的沒有多少經驗的團隊忽然發現,他們在把握年輕人的興趣和口味上有著不小的天賦。仔細研究之后,他們最終把精力主要投向到了95后及年輕女性用戶群體上。
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微博上的話題流量趨勢和 KOL 的話,就會發現上述兩個關鍵詞在其中占了極大的比重。從某種意義而言,現在的紅豆 Live 實際上就是一個把微博上相關領域的資源流量轉移到語音直播的一個渠道。
從更大的維度來看,我們認為,在中國的互聯網環境里,微博早已經超越了它所模仿的 Twitter 的角色和生態效應,其整個內容和產品實際上更像是 Facebook。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我們似乎更能理解微博為什么會戰略收購有信,IM 工具和社交之間有著天然的延展性,Facebook 不僅有自己的通訊產品還收購了 WhatsApp,同時它又買下了 Instagram。
對微博而言,它實際上需要細分自己的內容體系。在視頻上,新浪微博參與到秒拍的 E 輪投資之中并且為其提供了 SDK 接口。但是在直播領域,這個有著當前中國互聯網中最豐富流量和話題的平臺此前卻幾乎一直沒有自己的輸出渠道。
斗魚、熊貓的直播平臺之間曾經上演的平臺大戰的激烈程度至今仍然讓人心有余悸,新浪微博只能選擇另辟蹊徑用新的內容形式來進入到直播這塊戰場。語音本身的產品和商業邏輯,在當時并不是他們最優先考慮的事情。
所以,在紅豆 Live 身上,我們似乎能看到彼此矛盾沖突的脈絡。在一些地方,它很慢,而在另外一些地方,它又格外快。
一方面,它能在一開始設立嚴格的審核準入機制,直到今年春天才確定產品的方向和用戶基調,而另一方面,在涉及到收入、用戶規模的時候,劉子正會強調紅豆 Live 是一個剛剛發展的直播平臺,現在更重視的是快速迭代開發,哪怕功能和產品并不完善,也會先推出來。
劉子正告訴鈦媒體記者,紅豆 Live 是一個以用戶為導向的產品,語音直播這種形式和平臺上的內容實際上都是圍繞用戶來設計演變的。
它的受眾和知乎、分答的用戶之間可謂涇渭分明。在這上面,用戶們關心的往往是感情和星座方面的問題,與其說他們需要的是解決自己問題的答案,毋寧認為他們只是需要安慰劑,通過這個平臺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由于一開始將目標用戶鎖定到了95后和年輕女性,所以,和斗魚等直播平臺相比,在這個平臺上,最受追捧、最引人注目的往往是男性主播。
如果略帶武斷地將“直播”歸結為一場聲色生意的話,那么,我們似乎可以認為紅豆 Live 實際上和斗魚等直播平臺在本質上沒有區別。
從用戶和市場倒推到產品的過程中,視頻直播還是語音直播這樣的形式差異實際上反而是最無關緊要的。
多重競爭
《絕地求生》成為今年的現象級游戲
以用戶和市場為核心不止是一句空話而已。這實際上給產品開發者提供了極大的轉圜余地。
以時下最流行的俗稱“吃雞”的《絕地求生》(PlayerUnknown's Battlegrounds)為例。推出至今不到半年,其銷量已經超過1000萬份,而在 Steam 平臺上,其同時在線玩家峰值超過了113萬人。而自2014年10月到今年7月,LOL 在 Twitch 上延續了33個月的全月觀看時長第一記錄終于被《絕地求生》打破。
顯然,游戲正成為直播平臺上最重要、變現最穩定的內容。
在我們的認識中,語音直播形式就意味著天然和游戲直播沒有任何關系。然而讓我驚訝的是,劉子正展示了有人在紅豆上的 LOL 直播。他解釋道說,紅豆 Live 是根據用戶的興趣和口味來發展的,而語音直播并不是它的核心特色。
也就是說,紅豆 Live 有一天轉而去做視頻直播,也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但是,悖論的地方在于,如果主播們在視頻直播平臺就能播游戲的話,那么為什么還要來到紅豆 Live 這樣一個在絕大多數印象里還是語音直播平臺的地方呢?更關鍵的是,紅豆 Live 一開始確定的95后和年輕女性這樣的用戶畫像對游戲的接受程度會有多高呢?
一方面是有著巨大的潛力的游戲直播業務,一方面又是本身的用戶和平臺調性,如果兩者之間存在沖突的話,紅豆 Live 如何協調呢?
它似乎已經意識到這樣的問題,于是在微信端推出了“紅豆微課”這樣的產品,主要輸出教育、職位及育兒等方面的內容,這樣的定位顯然和紅豆 Live 有著不小的差別。如果紅豆 Live 是直播風口下的產物的話,那么,我們似乎可以認為紅豆微課是現在“知識付費”大潮下的另一種嘗試。
于是,我們似乎又注意到紅豆 Live 身上矛盾的地方。
最開始它學習借鑒知乎和分答,隨后改弦更張轉而將精力投入到吸引和鞏固二次元用戶群體,但現在,它又再度涉足到偏專業和知識的領域,試圖以此來擴大自己的用戶群體。這幾乎是兩個在話題、運營和用戶方面都存在著截然差別的產品。
它并不把自己局限于語音直播,在二次元用戶之外,它又開始試圖在知識付費領域有所斬獲。所以,我們看到,紅豆 Live 可能會在未來面臨著諸多直接的競爭對手,我們認為這實際上是一件有著不小風險的事情。
事實上,對于絕大多數創業公司乃至成功的大公司而言,做出變化的決策并執行并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真正考驗他們的是面臨不斷變化的趨勢和環境如何做出“不變”的決定。一個誕生于風口、試圖緊跟潮流的創業快公司他們最后會成功嗎?在這個用戶興趣疾速變化的時代,或許沒有人能保證。
來源:鈦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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