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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文化的開放、自我認同和反思，才是面對困難時最大的韌性所在。 曲艷麗 | 文 “靈獸(誤)零售之王”招商銀行在8月24日發布了2019年半年報。 收入同比增長9.6%達到1383億元。 其中：凈利息收入874億，同比增長13.5%； 凈手續費及傭金收入390億，同比增長4.0%； 其他收入119億，同比增長2.2%。 凈利潤506億元，同比增長13.1%。 平均總資產收益率ROA、平均凈資產收益率ROE分別為1.45%、19.47%，同比分別提高0.06個百分點、減少0.14個百分點。 資產總額達到71932億元，較上年末增長6.6%。 不良貸款總額532億元，較上年末減少3.8億元，不良率1.23%，較上年末下降0.13個百分點。 不良貸款撥備覆蓋率達394%。 銀行是一門怎樣的生意？ 本質上說，資本中介。即以存款等吸收資金、再以貸款等出借資金，從而賺取利差及手續費。 存款，在銀行賬面上卻體現為“負債”，而貸款體現為“資產”。 于是，銀行的核心競爭力，就是：低成本的“負債”、高收益的“資產”及風控能力。 1 負債 招商銀行的負債端，即存款，以各類存款、同業存放、債券等為主體。 且看公司存款，資金成本1.7%，而去年此時是1.67%。 而零售客戶存款，資金成本1.53%，而去年此時是1.43%。 比較明顯的是：負債端(存款)的成本在上升。 背后的原因是銀行間競爭加劇，攬儲的難度在不斷加大。 招商銀行以零售著稱，個人存款比例遠高于同行，但恐依然難敵資金成本的上升壓力。 更有意思的是：零售端定期存款的增速又遠高于活期，達37%。這說明，居民/企業持有活期存款的比例不斷下降，要么存定期、要么買理財產品。老百姓是越來越精明了。 當然也有好的一面。 隨著降準，同業拆借成本降至2.34%，而去年同期是2.86%。應付債券降至3.7%，去年同期4.3%。向央行借款成本降至3.08%，去年同期是3.13%。 于是，招商銀行的綜合資金成本反而降至1.89%，去年同期是1.9%。 只是，這種資金成本的下降，很可能是不可持續的。 究其根本，各類存款才是招商銀行資金來源的大頭，而銀行間的爭奪正在白熱化。 2 資產 招商銀行的資產端，即各類貸款等，是銀行利潤的主要來源。 公司貸款基本與去年同期持平。 零售貸款增加了16%，主要是房貸、信用卡等。 零售貸款的利率遠高于公司貸款，所以，招商銀行的整體貸款利率自5.08%升至5.31%。 值得提醒的是，貸款利率本質上是一種風險定價。利率越高，越要當心風險。 過去數年，招商銀行的貸款增速，其實是落后于浦發、興業等同行。但是，今年已經逐步趕上，甚至超越同行。 3 收入 銀行營收的主要來源：凈利息收入、中間業務收入及其他。 凈利息收入，其指標：存貸款利差。 如前文所述，因“資產”端的零售貸款占比上升，而“負債”端的降準導致市場利率下降，招商銀行的凈利差升至2.58%。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萬里無云。正如半年報中坦言的： 下半年，凈利息率仍將承壓。一方面，經濟內生動力仍然較弱……實體經濟難以承受較高的定價水平，同時，利率市場化穩步推進……利率市場化前期將使得利率中樞逐步下移，再加上在流動性合理充裕的市場形勢下，商業銀行資產定價將面臨一定下行壓力；另一方面，存款競爭形勢依然嚴峻，存款成本上升動力猶存。兩方面因素同時作用，預計將使本公司凈利息收益率水平面臨收窄的壓力。 而中間業務收入，如手續費和傭金收入，持續低迷。 具體而言： 銀行卡POS交易額大幅增長，因此，銀行卡手續費收入增長19%。電子支付增長，帶動結算和清算收入增長23%。 資本市場震蕩，代理基金銷售收入下降49%，因此代理服務手續費下降9%。 受監管趨嚴、資管新規等影響，受托理財業務的收入下降54%，傭金減少。 這方面不用擔心。因為招商銀行的理財子公司將在10月份開業，受托理財等收入可恢復。 最后，一個不算很好的消息是：招商銀行的凈資產收益率ROE降至19.47%，而去年同期19.61%。 這側面說明，招商銀行是面臨壓力的。 4 支出 凈利差、存貸款規模等，決定了銀行的收入，而風控能力，則直接影響銀行的支出。 風控的三個核心指標：不良率、逾期率、不良貸款撥備覆蓋率。 不良率：招商銀行過去3年持續降低，遠低于浦發、民生等同行。 然而，仔細看，信用卡的不良率升至1.30%，去年同期1.14%，往年所有不良率都是穩步下降的。 招商銀行公布的另外一個數字是，2019上半年新生成不良貸款230.6億元，同比增加71.4億元，不良貸款生成率上升0.28個百分點。 招商銀行的眼前，是越來越嚴峻的風控壓力。 逾期率也驗證了這個推測。 上半年，總體逾期率從1.58%降至1.56%。然而，逾期3個月以內、3個月至1年的比例大幅上升。 這說明過去一年，招商銀行發放的貸款，逾期情況正在加劇。 在這種情況下，招商銀行把不良貸款撥備覆蓋率提高到了394%，遠遠遠遠高于同行。 因此，整體風險可控。 5 最后 拋開賬面上的數字，招商銀行在金融科技戰略上、向互聯網轉型的魄力是走得非常前面的，這是未來。 整體而言，招商銀行交出了一份非常漂亮的半年報，同時，在復雜的局面下，也透露出了一些隱憂。 7月底，招商銀行內部平臺有個熱貼《招行離冬天還有多遠》，稱“明顯感覺招行到了非常危險的時刻。” 此前，招商銀行行長田惠宇在內部會議中的講話：“在這個充滿變化的時代，招行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是我們所處的時代。當前階段，全行要時刻保有憂患意識。” 我反而覺得，這一點特別動人，它意味著內部文化的開放、自我認同和反思，才是面對困難時最大的韌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