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的嘴,華大的淚!互聯網+
復盤華大所經歷的這個多事之夏,華大到底冤不冤?
隨著全民對假疫苗事件的持續熱議,輿論圍繞華大基因的爭議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從“基因屆的騰訊”的高科技明星獨角獸到“舉報門”甚至是“癌變門”,面對輿情危機下跌跌不休的股價,華大高管們紛紛增持公司股票,以期提振信心。
除去諸多負面事件本身的是非曲直外,復盤它所經歷的這個多事之夏,華大到底冤不冤?
雖然華大辯稱“明確告知了技術局限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公眾的非議似乎更多是由華大基因創始人汪建一張嘴惹來的。
1、汪建狂言誑語
從“沒有一聲巨響,這個世界誰也不會理睬你”開始創業,自稱“土匪”的汪建向來敢于說直話。
不怕批評媒體和同行,不斷提出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宏大目標和口號,因此落下了狂人汪建的口實。
在面對投資人時,他稱“投資人不聽話,我就打屁股。”
在收購美國上市公司CG時,他表示“我為各國人民服務,各國‘人民幣’會自動為我服務。”
在內部,他稱“我沒見到過技術上很行、產業做得很好、還能做科學的。只有華大,全世界只有華大。再往前推的話只有貝爾,歐洲只有巴斯德。”
在面對員工時,他不允許大家坐電梯,公司大堂電梯口設有電子體重秤,胖子要接受罰款,戒煙的人會得到獎勵。
汪建一以貫之的狂言誑語,由于其特殊的身份,不斷把爭議帶給了其所創立的公司華大基因。
有華大的投資人曾表示,最欣賞和最擔心的都是汪建,華大最大的風險就是老汪,我們怕他出昏招。
在華大基因上市后,汪建特立獨行的言行舉止,并沒有絲毫收斂,這引來了更大的非議。
比如在今年5月28日舉行的貴州“中國國際大數據產業博覽會”上,他表示:
這樣的一番表述,被認為存在夸大宣傳與誤導性陳述,在媒體報道后,甚至引來了深交所的問詢。
在2017年舉行的深商大會上,汪建表示:
華大基因董事長汪建:未來5到10年可以化學合成任何生命!
對此,有人表示,作為科技公司董事長,關于基因有些言論,聽著聽著就開始玄了,分不清是民科(體制外、非官方的民間科學家)還是大科學家。
在此之前,汪建在2017年12月接受騰訊財經采訪時主動接過民眾赴境外接種HPV疫苗的話茬,提出反對意見:
面對批評聲音,他的回答是““你三年交我300塊錢,如果你得宮頸癌,我賠你40萬!”。
對此,“打假斗士”方舟子就聲稱汪建“為了推銷基因檢測而反對疫苗接種”,這樣做是“要害死人的”。
德傳投資董事長姜廣策稱汪建無知,華大基因股價被高估,買其股票的投資者很可憐;知名婦產科醫生王玉玲也發聲認為汪建不尊重科學,“非常的氣憤”。
實際上,類似的爭議言論,在汪建口中司空見慣,在此前《十三邀》中接受許知遠的采訪時,他說過:
汪建甚至對許知遠說,他已經早早地給自己做好了墓碑,上面寫著“1954-2074 精彩人生”。
據稱,汪建在華大基因內部要求員工活到120歲,在公開場合比較刻制,要求員工活到100歲。不過,后來汪建好像又改了口號,宣稱人人都能長生不老了。
并不否認,汪建的話充滿了理想主義色彩,但作為高科技上市公司董事長,他的言論,有時讓人聽著越來越玄乎,分不清這是科學還是玄學。
人們很難明白,這位科學家,抑或是企業家的宏大敘事表述背后,到底是泛濫成宅的理想主義,還是個性使然呢?
2、成也汪建、毀也汪建
做科技企業家要有想象力、理想主義和科學精神,在美國科技界眾多明星CEO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比如史蒂夫·喬布斯、杰夫·貝索斯,卡蘭尼克同以及埃隆·馬斯克都有一個共有的特征,就是十分的特立獨行,敢想、敢說、敢做。
言外之意,說話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不顧他人感受,時常會無所顧忌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但這樣的人作為企業家往往更容易獲得公眾嚴苛的評價。
在這個過程中,創始人的公眾形象會時刻會左右企業的公眾形象,在這種公眾形象的轉變中,如果拿捏不好,企業會從媒體寵兒進而變成媒體口誅筆伐的對象。
這一點而言,特斯拉創始人馬斯克、優步前創始人卡蘭尼克都深有感觸,創始人在公開場合和社交網絡上的一句不恰當的話,所帶來的負面效應很有可能讓企業的公關為此提心吊膽、焦頭爛額。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華大基因的故事并不完全等同于汪建的故事,但作為這家中國基因測序行業龍頭老大的創始人兼董事長,毫無疑問的是,汪建是華大基因的靈魂人物。
在外界看來,汪建之于華大基因,就像喬布斯之于蘋果,馬斯克之于特斯拉,扎克伯格之于臉書。
有人說,汪建就是科技界的堂吉柯德,可愛又可笑,可悲又可敬。是個對現實毫無理解的瘋子,脫離現實、耽于幻想,同時是一個為理想和信念不斷奮斗的崇高的戰士。
這樣的性格決定了他必須要承受理想與現實之間永恒的矛盾與沖突,甚至是質疑和非議。
和汪建一樣,錘子的創始人羅永浩,雖然是個商人,也是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會時常會說一些大話、空話,為錘子招來很多不必要的質疑和爭議。
任正非說:“要對科學家多寬容一些,汪建是個有爭議的神人,不知他說的話會不會有下一個突破呢?我們不妨寬容一些。”
經濟學家馬光遠觀點是:“在中國,騙子最多的領域,一是金融,二就是高科技領域,只要打著高科技的旗號,就讓很多人不敢去質疑。”
對于華大基因而言,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成也汪建,華大基因是汪建一手創辦的,在汪建的狂言誑語刺激下,華大基因的媒體關注度也與日俱增,這一定程度上省去了一部分PR費用。
但他超出正常人思考邏輯的講話,由于其特殊的身份,也把爭議帶給了華大基因,這種爭議并且正在快速稀釋這家公司的品牌美譽度和公信力。
關于汪建的微博評論下,大部分網友都表示不可信
類似這樣的例子其實有不少,比如,有銀隆供應商接受36氪采訪時表示,目前銀隆最大的問題不出在業績上,而是輿論關注度過高。
就是因為銀隆是董明珠投資的新能源企業,而董明珠的特點是和汪建一樣敢說,常常語不驚人死不休,比如:哪怕花500億,格力也要把芯片研制成功。
正因為大嘴的董明珠的入股,才有上面供應商的無奈感嘆,銀隆確實樹大招風,媒體狂轟濫炸之下,多家銀行已收緊了對其的融資貸款政策。資本方面不支持、不信任,再加上經銷商加速擠兌會形成惡性循環。
企業創始人常常爆發出的驚人語錄,被媒體轉發、報道,所引發的關注和聚焦,是一般企業承受不來的。
可以說,華大今天的問題,有一部分是創始人兼董事長汪建一張嘴惹來的,汪建的嘴,華大的淚,他在媒體一說話,華大的公關肯定白忙活了。
3、汪建閉嘴?
在華大基因當初的招股說明書,以及歷次財報中,都有說明種種可能的風險因素,但獨獨沒有料到的是,董事長的狂言誑語,可能是這家企業一直以來最難以預料的最大的風險。
汪建在第一財經年度峰會上曾表示:我們做的都是好事,股票是不會下來的。
華大基因07年上市后股價呈現一路下滑趨勢
2017年11月14日,華大基因市值漲破千億,如今其明星光環已散去,市值也跌至300億。
汪建曾稱“天天盯著股價研究市值沒意思,我們要的是為全人類做服務,你說做了這些事情我們的收入有多高?產值有多大?”
但面對“舉報門”、“癌變門”,巨量限售股解禁連遭一字跌停的情況下,汪建和華大基因還是很在乎自己的股價。
近期接連三次打出于公司實際控制人、部分董事及控股股東核心管理團隊增持招數,金額分別是3000萬、1000萬和1.5億,以期提振股市。
實際上,華大基因的問題不是增持可以解決的,最主要的是領導人要管住自己的嘴,別讓董事長的雷人言語時不時惹來非議,也別給公眾那么大的夸張預期。
畢竟,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在上市公司在目前無法做到的情況下, 如果企業創始人公開宣揚販賣這種理想,并且把理想當現實,顯然是不靠譜的。
關于狂人汪建到底該不該閉嘴,在此前諸多爭議言論引發負面輿情后,汪建近期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發言、講誑話。
不知這是其自己的主動反省和刻意收斂,還是來自公關和投資人,或者是董事會的壓力?
你覺得,如果創始人汪建真的閉嘴了,這家企業的公眾形象會逐漸扭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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