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背景下,從字節降薪看大廠員工的心酸現實互聯網+

如果連互聯網大廠自身員工都難以實現共同富裕,還是互聯網大廠的外包員工,大廠員工。
文:互聯網江湖
共同富裕,這可能是目前市場上討論最多的一個話題,據天眼專業版APP顯示,不少新成立的公司直接把“共同富裕”寫進了公司名字里。
而對于共同富裕最敏感的,其實是富有的互聯網大廠們,這四個字自然也成為了如今互聯網大廠的主旋律。
此前騰訊官方在公眾號上官宣:為踐行企業發展使命,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繼投入500億元啟動“可持續社會價值創新”戰略后,宣布再次增加500億元資金,啟動“共同富裕專項計劃。
字節跳動的抖音電商板塊則在過去一段時間里,先后推出了“富域計劃”“富藝計劃”“富知計劃”,以“富”為關鍵詞,希望連接越來越多的社會群體。
阿里最新消息顯示已啟動“阿里巴巴助力共同富裕十大行動”,將在2025年前累計投入1000億元,助力共同富裕。
不得不說,為了促進共同富裕,如今的大廠越來越“拼”,但是最近一則微博熱搜卻將我們從理想拉回了現實。
在8月31日,為字節跳動取消大小周后的首個發薪日。然而收到薪資的字節員工卻炸開了鍋,他們發現自己的工資比往常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調。一位字節的員工在社交平臺上稱:“有生之年終于等來了字節跳動的普調,全體員工普調降低了17%。”
很多人抱著對大廠工作的憧憬進入那個環境,但真正投入到工作中時,現實的骨感還是會帶來不少落差。說好的“共同富裕”在大廠內好像并沒有什么存在感,這些大廠員工現狀又是如何呢?
大廠員工:什么是共同富裕?
字節跳動在此次降薪之后首先引起了軒然大波。
有字節跳動員工趙華(化名)在脈脈上表示,“字節談總包會把加班費包含進去,而且取消大小周后工作量沒有減少,周一到周五明顯工作量增加。之前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加班,現在變成了額外拿自己的時間搞,一種被白嫖的感覺。”
這一觀點也得到了其他大廠員工林媛(化名)的認同,“最慘的不是強制加班,是強制無償加班。”
智聯招聘的《白領996工作制專題調研報告》顯示,調研樣本中每周加班的白領占比81.95%,其中無償加班的占比77.61%,更有24.70%表示每天都在無償加班。
“國內互聯網公司除了技術以外,競爭的關鍵在于一個字,‘快’。只有夠快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因此,字節跳動的薪資雖然下降,工作量短時間內卻很難下降,除非招到足夠的人來分擔。畢竟磚就在那擺著,誰想搬誰搬,要是真羨慕這收入,都可以來試試。”趙華說。
再看騰訊,據騰訊Q2財報顯示,2021年6月30日,集團有94,182名雇員(2020年6月30日:70,756名)。集團截至2021年6月30日止六個月的總酬金成本為人民幣443.88億元(截至2020年6月30日止六個月:人民幣319.64億元)。以此計算,2021年上半年騰訊員工人均薪酬為47.13萬元,平均年薪高達94萬。
然而騰訊員工陳林(化名)表達了不同意見,“騰訊十幾名高管薪酬合計就突破了十億,有的高管薪酬甚至高達4億。實際上除去少數高管,其他員工平均年薪大概是不到30萬的樣子。這些還是稅前收入,扣稅之后會少掉相當大一部分。”
就像我們一直強調的,談人均收入時,不談中位數只談平均數的都是耍流氓。有網友評論道,相比平均工資,薪資中位數更為合理。也有網友笑言,我工資跟馬化騰一平均,平均工資也幾十億。
實際上,“被平均”的工資并不具備代表性,反而會讓我們忽視大廠內部薪資水平的巨大差距。
快手員工李梅(化名)也有話想說:“其實我們才是大廠圍城內離共同富裕最遙遠的。”
互聯網公司的薪資大多由現金和期權構成,期權按照當時公司的估值折算成股份。本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想法,不少大廠員工都會選擇多拿點期權,希望和公司共同富裕。
8月5日,快手員工持有的期權迎來解禁。但是快手股價從上市后不久沖上417港元的最高點,半年多來一路下跌,如今甚至一直徘徊在發行價115港元以下。
據Tech星球采訪顯示,有一位快手中高層此前手里的期權,在股價高峰時價值4000萬,他本來計劃用這筆錢在北京買一個200多平的大平層,但如今價值只剩650萬,大平層變成了兩居室。
也有選擇現金少期權多的一位快手員工直言,“股價跌得自己總包直接縮水40萬。這是很多在北京的打工人一年都賺不到的收入。”
在職場中,一切都可以撒謊,一切都能包裝,唯有薪資是真實的。雖然互聯網大廠都在對外PR共同富裕,但是從薪資來看,就連大廠圍城之內的“共同富裕”都顯得不那么真實。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屋不“富”何以“富”天下
為什么即便在大廠之內,想要實現共同富裕都如此艱難?
在大廠圍城外面的人看來,大廠員工收入待遇都不錯,工資絕對排在全國前列,即便這次字節跳動降薪,也仍然覺得大廠員工薪資水平挺高的。實際上,也只有大廠員工能夠體會其中的酸甜苦辣,清楚高薪背后的苦與淚。
實際上,大廠員工的高薪和此前互聯網紅利下資本的瘋狂推動有關,但如今的互聯網的造富運動似乎已經接近了尾聲。
過去10年,一批年輕的互聯網公司趁著紅利趕上了時代浪潮,通過上市敲開資本市場的大門。上市熱潮背后,是一個又一個的造富故事。
比如小米上市,一共有超過7000名員工持有股票或期權,按照千億美元市值計算,7000人中將會誕生9個億萬富翁,5500個千萬富翁。阿里巴巴的上市則誕生了一萬多名千萬富翁,同樣驚人。
但紅利從來都不是持久穩定的,總有一天會消失掉。監管趨嚴,紅利殆盡,二級市場上中概股們股價跳水,這似乎也意味著造富運動的終結。
在今年年初,在線教育行業的獨角獸們還不斷傳出上市消息,企業員工手里的期權同樣會帶來極為可觀的收入。但一則“教育培訓機構不得上市”的政策讓企業員工的期權價值瞬間為零。
即便互聯網公司成功上市,如果在上市時進行了合股,想象中的增值也難以出現。就像當年最極端的有優酷的18普通股合成1ADS,這種合股下來期權價值其實就大幅縮水了。
而且如快手這般,上市之后跌破發行價的尷尬正在越來越多互聯網公司中上演,等到員工能行權時,到手的收益已經非常少。至于字節跳動、小紅書這些公司,手拿期權的員工們更多是焦灼等待,沒人知道自己能否和公司一起實現共同富裕。
其次,即便實實在在的現金也離不開高強度的加班付出,此次字節跳動降薪也說明了高薪的一部分真相。
在字節跳動決定取消大小周之前,內部曾進行一輪調研,有三分之一的員工不支持取消。多名字節跳動員工曾預計,每個月將自此少去四天工作日,月薪損失近20%。但不同崗位因為薪資差異,實際損失的絕對值并不相同。
隨著“996”、“007”等字眼逐漸被外界所知,互聯網大廠的高強度加班早已不是秘密。選擇來大廠的員工實際上也是經過篩選,做好準備的。
脈脈上也有字節跳動員工表示,“找工作時來字節跳動就是因為HR說大小周加班薪資高來的,雖然取消大小周,但工作還是那些工作。也就是說,之前畫的餅都清空了,薪資的真實水平浮出水面。”
而且,前些年的經濟環境導致大量資本流入互聯網市場,使互聯網行業產生了大量薪資泡沫,這本質上是一種薪資的非理性繁榮。
互聯網經濟高速增長的時候掩蓋了很多問題,當時看不出來,而大廠員工很容易把互聯網行業的高薪當成必然。如今隨著增長放緩,不管是資本市場,還是互聯網企業,在用人上都在逐漸歸于平靜和理性,也不排除未來通過降薪與裁員對人才結構進行優化的可能。
本質上,中國“世界工廠”的模式,長期將企業競爭力建于廉價勞動力成本之上,長期的廉價勞動力已經讓企業產生了思維定式,即便與科技沾邊的“互聯網工廠”也并沒有擺脫。
據公開資料顯示,京東集團已經有37萬員工,阿里巴巴有25萬員工,字節跳動已經突破了10萬人。互聯網正逐漸變成勞動密集型行業,不管多高的學歷,進入大廠大部分情況下意味著成為其中一個普通的螺絲釘。
今年8月,一份北京市外來新生代農民工監測報告中,把從事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等勞動密集型行業的人員稱作新生代農民工。也就是說,未來的大廠員工或許也只是新型農民工而已。
其實最慘的,還是互聯網大廠的外包員工。
外包這種靈活的用工方式能夠幫助互聯網企業實現成本控制和風險控制,但是外包員工與正式員工相比,在包括加班費、福利待遇等方面卻相差甚遠。
與正式員工相比,外包員工像是互聯網企業的局外人,并沒有獲得真正的身份認證。騰訊等大廠在計算平均月薪、年薪時,這些人也如同空氣一般,不會參與其中。
或許在光鮮靚麗的大廠身后,我們更應該看到這片龐大漆黑的陰影。
俗話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同樣的道理,一屋不“富”何以“富”天下。如果連互聯網大廠自身員工都難以實現共同富裕,那這些大廠又該如何幫助社會實現共同富裕?這是互聯網大廠亟需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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