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vivo:手機保守,互金激進觀點
十年后,vivo終于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
2011年11月,在小米1發布的3個月后,vivo迎來了旗下首款智能手機 vivo V1,從這天起,這家傳統功能機制造商開始了向互聯網科技領域的轉型之路。
十年后,vivo終于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根據IDC數據,2021年vivo以7150萬臺的智能手機出貨量,21.5%的市場份額,位列中國手機廠商第一位,把華為、小米、OPPO等對手甩于身后。
一年后,vivo再次以5316.1萬臺的全年出貨量和18.6%的市占率蟬聯,連續兩年成為中國最受歡迎的手機品牌。
在手機市場連年下滑的大趨勢下,取得這樣的成績固然值得吹捧。要知道,早在幾年前,vivo還頭頂“廠妹機”“智商檢測機”等各種標簽。
然而,與光鮮銷量倒掛的,卻是墊底的營收收入。由低端機型撐起的銷量,顯然承載不起vivo的高端夢。
另一方面,vivo在手機之外的擴張戰略也可以說是步履蹣跚。面對早已殺得頭破血流的折疊屏手機市場,一直到22年4 月11日,vivo才姍姍來遲地推出旗下首款折疊屏手機vivo X Fold;而在手機市場天花板已現的情形下,相較于小米等早早跨界的友商,vivo明顯又是慢人一步。
雖然vivo自身給出的解釋是“敢為天下后,后中爭先”,然而無論是為判斷失誤找的“幌子”,還是整合內部思想的“旗幟”,一直號稱秉持“本分”價值觀的vivo,似乎都并不“本分”。
vivo并不本分
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沈煒始終堅持著段永平在步步高時代傳承下來的一些商業思維。
2014年12月,沈煒罕見接受了媒體采訪。有多罕見?據他自己所說,這是10年來第一次在媒體露面。而接受采訪的原因很簡單,沈煒認為,消費者對于vivo的理解得不夠。
在這次采訪中,沈煒透露,vivo短期內沒有任何上市的想法,也不需要融資。對此沈煒的解釋是,大部分企業上市是想“弄點錢”,但是vivo并不缺錢。
事實上一直到今天,也沒有任何vivo確切要上市的消息。
但去年一口氣牽涉了34家互聯網金融平臺的河南村鎮銀行的爆雷事件,卻扯出了所謂瞧不起“弄點錢”行為的vivo。
2019年9月,vivo正式推出vivo錢包。和其他互金平臺一樣,vivo錢包首先上線的功能就是借貸,此后又陸續有了理財、保險等板塊。
互金平臺與村鎮銀行的合作很簡單。平臺與村鎮銀行達成協議后,由平臺上架存款產品,這些存款產品的利率通常大幅高于同期國有大行。
高收益意味著高風險。正常情況下,儲戶很難放心地把錢存到一家遠在千里之外的村鎮銀行。而對于下沉市場的民眾來說,街頭隨處可見的vivo招牌,無疑是一塊金字背書。
在被爆出的34個第三方平臺中,vivo錢包的知名度并不高,但內嵌了vivo錢包的數以億計的終端設備,帶來的流量無疑是巨大的。
“喊著最高大上的口號,干著最沒下限的事”,是對當下互金平臺最恰如其分地形容。
以vivo錢包為例,打著普惠金融的旗號,但vivo錢包最常被投訴的,卻是貸款利率畸高和暴力催收。
vivo錢包共有兩款借錢產品,分別為vivo借錢和維惠貸(經銷商借款)。其中,vivo借錢面向個人用戶,合作機構為隆攜小貸、京東金融、360借條、度小滿、還唄、馬上消費、省唄、中郵消金;而維惠貸面向vivo經銷商,最低年化利率5.5%起。
而據公開資料顯示,vivo貸款業務由隆攜小貸提供服務。2020年3月,OPPO和vivo聯合收購“隆攜小貸”。2022年6月,隆攜小貸注冊資本增至50億元,成為第10家注冊資本達50億的網絡小貸。
有報道稱,龍攜小貸發放的自營貸款年利率有13.18%、19.77%、21.90%三個檔位(部分逾期案例),而南京銀行、中原消金等通過vivo錢包向用戶放貸,貸款年化分別為23.76%和35%(2021年發放的部分貸款)。
而在黑貓投訴平臺,搜索關鍵詞“vivo”,會發現不同于其它消費電子類產品,除卻產品質量問題、購物平臺銷售規則及售后相關投訴外,暴力催收、貸款利率高、充話費不到賬等關于vivo錢包的投訴也是投訴的重災區。
關于貸款利率高的問題,有不少用戶投訴到,vivo錢包貸款單利年化利率34.675%,遠超國家法定的年化利率,直呼這就是高利貸。另有用戶表示跟vivo錢包官方簽合同,卻有第三方合同出來,指出vivo錢包平臺存在陰陽合同。
據此前一篇名為《年利率35%?vivo錢包你敢用嗎?》的文章報道,湖南的何先生通過vivo手機自帶的vivo錢包,先后分三次申請了共計2800余元的一年期貸款。期間就遭遇了貸款協議憑空消失、貸款方莫名變更、貸款年化利率由24%變至35%等一系列始料未及的問題。
而在村鎮銀行一事中,“vivo”的表現更是令人大跌眼鏡。村鎮銀行通過互聯網平臺異地攬儲,存在明顯的合規漏洞。但vivo仍然充當渠道,參與其中。
P2P金融暴雷的余毒經過多年才得以肅清,vivo仍然頂風而上,要么說明其毫無風控體系,合規意識為零。要么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高額利潤,甘愿冒此風險。
在vivo 2022線上年會暨創新頒獎盛典上,沈煒再次提到了因果。他發表了《埋頭種因,基業長青》的演講,表示2022年是vivo的“高端突破之年”。將堅持長期主義,埋頭“種因”,才能基業長青。他樂于用因果和長期主義者定義自己和vivo的處世哲學。
然而從事實來看,vivo并不像沈煒對外界宣稱的那樣清心寡欲,按理說vivo既不缺錢,又鄙視那些想“弄點錢”的企業,“vivo錢包”理應有更高的追求。
可諷刺的是,它最終也不過是那三十四分之一。
vivo的一條主線、兩點矛盾
不同于在互金平臺如此大膽的嘗試,vivo在主營的手機業務上又顯得十分保守。
國產智能手機興起的草莽時代,各路廠商都曾執著于自身的定位差異化,比如華為利用其通信領域的權威樹立起“科技硬核”形象,小米通過極致的性價比模式讓大批米粉為“情懷”買單,聯想試圖借助PC時代的品牌勢能來復制移動時代的輝煌。而到了vivo這里,則似乎已經講不出太多新的故事。
如果去剖析vivo悄悄崛起的方法論,可以看出并沒有太過高大上的戰略規劃,用vivo官方的說法,就是以“設計驅動”滿足用戶的實際需求,讓用戶擁有“旦用難回”的感受。這種策略非常討巧,但也非常實用。
在“設計驅動”價值觀的驅使下,vivo也開始顯露出科技底色,不斷在5G、設計、AI、影像等領域強化人才儲備,擴充自身底層能力短板,例如推出了更為簡單可靠的OriginOS Ocean手機操作系統,自主研發出專業影像芯片V1、V2,一步步從“偶像派”蛻變為“實力派”。
公開資料顯示,2014年之前,vivo還只是中國智能手機市場的邊緣品牌;到了2015年,vivo智能手機銷量就超過了3500萬臺,位居國產手機第4位;2021年vivo拿下中國市場的銷量頭名后,便一直處于行業金字塔的頂尖。
但如果細分來看,vivo能有如此的銷量,更多地是靠機海戰術撐起,這與其高端化執念實際上是相違背的。
2022年,vivo和子品牌IQOO,一共發布了45款手機型號,幾乎每個月都有新機型推出。其中,vivo主品牌30款,iQOO 15款。2021年則為49款,作為對比,同期的小米、Redmi和黑鯊共發布25款手機,榮耀發布23款手機,OPPO發布了21款手機,而華為僅為12款。
高出貨量硬幣的另一面,是倒掛營收的手機利潤率。去年有大V曾在微博吐槽:21年vivo在國內賣了7100萬臺手機,營收1433億元,利潤卻僅占7.4%。蘋果賣了5030萬臺手機,營收3290億元,利潤份額占到了67.8%,凈利率居然高達20%。在相同的市場,vivo賣的最多,利潤卻比蘋果少了幾倍。
而從高端化的推進看,vivo的動作也略顯坎坷,并且最重要的是似乎始終沒有找到“主心骨”。
2013年,vivo正式確立Xplay系列為自己的高端旗艦機型,然而僅過三年Xplay系列就沒了下文;2018年6月,新產品 NEX系列取代Xplay成為vivo進軍高端的主力,遺憾的是NEX系列僅推出4款機型就戛然而止,新機發布永遠停留在了2020年3月;此外誕生于2019年3月的子品牌iQOO也承載著vivo沖擊高端的野心,但由于iQOO重點瞄準的是游戲電競領域,難免會有很大的局限性。
如今,能夠真正扛起vivo高端大旗的機型還是X系列。2021年9月,搭載了vivo自研影像芯片“V1”的vivo X70發布,就曾引起不小的轟動。而去年11月面世的X90系列,更是搭載了其旗下最新的V2芯片,vivo沖擊的高端化野心展露無遺。
但是手機市場逐漸步入存量市場的總體大勢幾乎是不可挽回,vivo要想在這樣的背景下立于不敗之地,就需不斷拓展業務邊界。
正如段永平一樣,vivo創始人沈煒所信奉的處世哲學是“敢為天下后”,但從實際表現上來看這并不是一種銳意進取的思想。
一方面,當小米、華為等各大手機廠商都在加快搶灘IOT的步伐時,相對而言,擁有超過2.8億在網活躍用戶的vivo在IOT領域入局較晚,雖然vivo的IOT探索始于2018年,在時間節點上與OPPO相差不遠,但戰略推進上卻顯得有些保守,直到21年8月才提出“1+3+N”的戰略布局,需要盡快填補這一生態短板。
即便vivo副總裁胡柏山認為,此前的一些在拍照、升降攝像頭等方面的技術,都是短賽道,vivo的技術研發要更多押注在芯片等長賽道。
實際上vivo布局芯片不僅要比華為、小米晚數年的時間,甚至比師出同門的OPPO也要慢上不少。
2021年vivo成立中央研究院,胡柏山親自帶隊進行四個方面的長期探索:包括國內外尖端技術、未來科技場景下的產品研究與孵化、平臺及能力建設(如芯片、系統)、消費者場景(如人機交互)。受美國敲山震虎影響,胡柏山接受采訪時明確表示:SoC投入很大也難帶來差異化優勢,vivo暫時不會介入,vivo的芯片均是ISP芯片。
有報道稱,不同于OPPO,謹小慎微的vivo整個芯片團隊規模僅有200人,2021年有消息指出執行副總裁胡柏山在內部確定了不流片的邊界。有知情人士透露,原本vivo也打算像OPPO一樣高調造芯,卻因為外部環境變化,夾緊了尾巴。
因此截至目前,vivo推出的兩代芯片V1、V2均是用于影像技術的提升。2021年9月,vivo 首顆自研影像芯片 V1 正式亮相,服務高速計算成像的專業影像芯片;22年11月10日,vivo發布第二代自研影像芯片V2,主要是對片上內存單元、AI計算單元、圖像處理單元進行升級。
然而不管是發力IOT領域還是積極造芯,背后都離不開硬核科技的支持。vivo從一家邊緣企業一步步成為中國手機界的龍頭,過程中也積累沉淀不少的科技實力已不用贅述,但僅憑幾年的努力,便想擺脫當前的低端標簽,無疑是在癡人說夢。
從重營銷到重研發、做生態,vivo想通過復刻“華為路徑”,成為下一個“華為”。這條路本身是可行的,但要投入的精力、財力也是巨大的,vivo能否持續投入直到開花結果,是一個考驗。
寫在最后
vivo總是“敢為天下后”的策略,使得其研發、高端都慢于其他品牌,這也使得vivo不得不使用機海戰術來彌補。
個中緣由不難理解,一方面,即便在中低端手機市場做飽和攻擊,vivo也尚未建立起足夠高的行業壁壘,一時的銷量并不具備持續性;另一方面,在華為遭遇芯片斷供,銷量大幅收窄的特殊時期,任何一家實力友商都有可能憑借供應鏈、品牌等優勢迅速拿下前者讓出的空白市場。
今年1月份,沈煒在vivo的內部年會上講到,“未來三到五年,智能手機行業面臨形勢都會比較嚴峻,企業發展比拼的是穩健經營的能力,是‘少犯錯誤,多做正確事情’的能力”。
然而vivo在部分業務過于保守,部分業務又過于激進的做法,是屬于“錯誤”還是“正確”呢?或許沈煒心里一直有答案,只是沒有解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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