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創(chuàng)業(yè)永生,媒體大概“藥丸”通信
內容的核心,就是流量――很傳統(tǒng),但管用就不過時。
一
在內容創(chuàng)業(yè)行業(yè)里,論壇峰會無數(shù),但很難有說比新榜的內容創(chuàng)業(yè)大會規(guī)格更高的聚會了。
徐達內一度稱新榜是新媒體第一站。我更愿意定義這家公司為這個行業(yè)里的樞紐公司。
這都是高大上詞匯,而說得通俗點,就是一個皮條公司。
我尊稱徐達內為這一行的總皮條。
這可能和他長袖善舞的高情商有關。我在過去一篇文章里,提及“我很少聽到他有什么對頭”。
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連續(xù)兩天,是新榜的內容大會。而以前三屆都是一天會期。
我看著這個會,一年比一年滿座高朋,往來大咖。
二
我愿意和各位賭一毛錢,張小龍在做微信之時,甚至是在微信公號之時,都沒有想到過會開啟一扇內容創(chuàng)業(yè)大門。
我甚至有種感覺,張小龍老想著要把所謂內容生產的門檻降低再降低。
一個有趣的地方是,今日頭條的張一鳴在若干年前,曾經在一大票媒體老總和高校教授博導面前侃侃而談了一番他心目中的媒體未來,但依然有大量的內容生產者對今日頭條不以為然。
張小龍卻從來沒講過這個話題,你甚至可以推斷他對這件事的興趣恐怕非常有限,但一眾文科生們,對這位骨子里有文藝情結的理工男(語出胡泳老師的文章)依然頂禮膜拜。
我見過不少內容創(chuàng)業(yè)者,是發(fā)自內心地感謝張小龍。
但一樣是幫助別人發(fā)財?shù)陌⒗锵担u家們對馬云的感情,恐怕就復雜得很了。
我想,大概是張小龍和他的微信公號生態(tài),不太去剝內容創(chuàng)業(yè)的皮吧:微信一不抽你的贊賞也好廣告也好的傭(廣點通其實你可以謝絕不部署,對于頭部大號而言,這塊也是小菜),二不通過流量分配來收取內容創(chuàng)業(yè)者們的廣告費。
這個很討巧,的確很討人喜歡。
三
2014年的12月,徐達內和他的新榜開了第一次內容創(chuàng)業(yè)的行業(yè)會議。
當時,出于種種原因,徐達內還拉了一個某辦的副主任級別高官。只不過后者不愿意公開站臺,倒是答應他和與會幾個嘉賓吃了一頓飯。
這個行業(yè)會議沒有內容創(chuàng)業(yè)四個字,而是用了很復雜的九個字:新媒體、新榜樣、新格局,在我這個會蟲眼里,至少公開看,與其它會議并沒有什么太大差別。――到底那個高官并不愿意公開露面。
2016年1月,結束了A輪融資的新榜大張旗鼓地推出“內容創(chuàng)業(yè)”四個字,并冠以“之春”,時間點搶得非常好。
并不是新榜拉開了春天的大幕,而是在春天之時最大聲地也許也是最早地公開地喊出:文科生的春天來了。
這個會,幾乎可以說是奠定了新榜的江湖地位。因為它徹底拋棄了媒體兩個字,無論是什么新媒體,還是什么自媒體。而這種拋棄,是符合趨勢的。沒有什么風險投資愿意去投“媒體”。
一來媒體的固有模式沒有什么太值得夸耀的指數(shù)型增長,二來媒體在中國么,你懂的。
2017年1月,新榜第三次大會“內容創(chuàng)業(yè)迭代風起時”,我這個咖位的,只能坐在底下聽了。這話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述,新榜年頭大會的等級,再一次躍升。
2018年1月,前天,新榜的大會名字叫“內容創(chuàng)業(yè)進化論”,首先是我連坐在底下聽的資格都沒了(哈哈),其次是更重要更關鍵的:徐達內不公開演講了,換成了他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注意到一點,這位幾年創(chuàng)業(yè)導致發(fā)際線太高只好理個出獄頭型的中年男子,已經不再頂著新榜的總裁。
徐達內參加了一個panel,因為還有兩個嘉賓都姓徐,故而叫“徐徐道來”。我總覺得,如果湊不齊這幾個徐,大概徐達內連話都懶得說了吧。
四
胡泳教授在他的那邊文章里,提到了三點微信公眾平臺對內容創(chuàng)業(yè)的推動作用。
而另外一位學者杰羅姆,則在他一年前一篇極長的文章(http://www.tmtpost.com/2557508.html )里,提到了“平臺類媒體”。
杰羅姆還說,美國沒有內容創(chuàng)業(yè)四個字。以我對他的了解和對這篇長文的拜讀,這句話只是一個客觀陳述,并沒有“美國沒有就是中國胡鬧”的意思。
這數(shù)年來,微信公號平臺對內容生態(tài)的克制是顯而易見的。由于某些可以說的或不可以說的原因,運營方的確關閉帳號無數(shù)。但這些依然屬于克制之列。
我對“克制”二字最大的理解就是:微信至今,很少干預流量分配這件事。而其實內容創(chuàng)業(yè),核心就是流量思維。
是的,不要聽什么內容轉變?yōu)楫a品,這種話我以前寫文章也用過,說說無妨,但心里要明白,內容的核心,就是流量――很傳統(tǒng),但管用就不過時。
大洋彼岸很難興起內容創(chuàng)業(yè)的原因就是,無論是Facebook還是Twitter,都在干預流量分配這件事。而一旦干預,能借助平臺之力賺錢豐厚的,也很難講是創(chuàng)業(yè)。至少要花很多年,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創(chuàng)業(yè)。
本來,訂閱制的內容傳播,的確不需要平臺去干預流量分配,但有趣的地方就是,平臺很容易走到這一步。
我并不是說流量分配不好,從谷歌到蘋果,個個都在干流量分配的事。而是說,即便以谷歌之盛,也無法撬動美國所謂的內容創(chuàng)業(yè)。而以微信一己之力(都不是一個獨立公司),培養(yǎng)出大批身價上億的富翁,還是在短短幾年之內。
提醒各位一個2017年美國數(shù)字廣告的現(xiàn)實:這個市場的增長幾乎全部來自Google和Facebook(信源Foutune的一篇報道,http://fortune.com/2017/04/26/google-facebook-digital-ads/)
五
但媒體大概要完。
杰羅姆在他的長文里,用media和publisher兩個詞來區(qū)分兩種內容生產,我個人以為,是蠻有道理的。
縱觀新榜內容創(chuàng)業(yè)大會的嘉賓名單,除了幾個平臺方,大抵大多的確是publisher,而不是學院派心目中的media。
有一個前媒體記者,去某公司就職。前陣子在朋友圈曬了一張圖,圖里就是一個白信封,信封上寫著“南方都市報”,配文是:制作資料,明天打發(fā)要飯的,做甲方的感覺真好。
光寫這句話大概他覺得還不過癮,然后又追加了一個評論:羊晚、信息時報、南方日報啥的,排好隊,排直咯!
這幾句,是diss了廣州三大報系的:南方日報系、羊城晚報系和廣州日報系(信息時報屬于廣日的),頃刻間得罪了廣州近乎所有傳統(tǒng)紙媒,這哥們果然是媒體陣營殺出來的。
無怪乎公司領導得知后,氣急敗壞,直接讓他走人。
車馬費這件事其實很糾結,錢的確不多,拿起來的確是排隊領(一般是簽到領個禮品袋,里面也只有這個信封算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大多數(shù)媒體及媒體人并不拒絕這個。
這算是個陋規(guī),但卻又是甲方的囚徒困境。給的未必情愿,拿的未必心甘。過去大家心領神會,面上不會說破。
但在今天,已經有人公然喊出。雖然犯了大忌,但這種情緒,已蕩漾而出。
六
趣店的羅敏,在一篇回應一切來回應對公司質疑之后,遭到了幾乎所有輿論的口誅筆伐。
過了幾日,圈內傳出,網易門戶的一位副總經理就職趣店公關負責人。再過了幾日,羅敏的一篇反思文,從其公號發(fā)出。
在這篇文章中,羅敏對自己早先的那篇回應一切的專訪,進行了復盤和思考,承認自己應對經驗不足。
這篇文章得到了不少人的點贊。
但在我視野所及,很少有人注意到這樣一句話:
接受一切的批評意見,有則改之,無則笑之,才是一家上市公司CEO應該擁有的胸襟。
而我們但凡讀過中學的都應該耳熟能詳這句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有沒有人能和我翻譯翻譯解釋解釋,羅敏面對媒體批評時,無則笑之的笑,是什么意思?
呵呵?
七
我有個老同學,就職于凱絡中國。
創(chuàng)立于1968年的凱絡(Carat)是安吉斯集團旗下的國際性專業(yè)媒介公司。以下來自于該公司的一些介紹宣傳:
公司連續(xù)于2006與2007年度,被英國Campaign雜志評為年度最佳媒介廣告代理商,受到世界知名客戶的青睞。在亞洲區(qū)域1,000大客戶中有25%為凱絡客戶。
所以,首先,這是一家agency,然后,這家agency的規(guī)模不小。
這家公司有個口號――他們自己稱這個叫使命――高高掛在其官網上:重新定義媒體(英文版網站則是redefining media)。
我問過我這位老同學,說到底是拿著甲方的預算的agency,怎么就能重新定義了媒體?
老同學笑笑:歡迎來我司討論。
當然,他們家官網是有解釋的,反正寫得很高大上,不是太容易懂。
八
Publisher正在崛起,Media正在完蛋。
這可能不是中國特有的事實,美國數(shù)字原生媒體正在崩盤――坦率講,它們的確是Media,不是Publisher。
言論空間、員工激勵,都不足以解釋這個現(xiàn)象。
我可能知道原因:中國擁有的一個去中心流量分配的生態(tài),美國沒有。但美國擁有的,中國無論Publisher也好Media也好,并沒有。
但我并不知道該怎么辦。
(作者介紹:魏武揮,天奇阿米巴基金投資合伙人,執(zhí)教于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設計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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