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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一視財經 見山

編輯 | 西貝

“AI+”概念持續賦能各個行業，醫療領域也不例外。

科大訊飛旗下唯一一家AI賦能的智慧醫療業務主體，訊飛醫療自分拆出來之后，經過去年先后兩次遞表，于近日終于在港交所上市，成為港股醫療大模型上市第一股。

招股書顯示，訊飛醫療于2016年成立。這一年被稱為“人工智能元年”，各國政府也將AI列入政府規劃。這一年3月，人類在棋盤游戲上的最后一塊土地被機器攻陷，世界圍棋大師李世石以1：4不敵AlphaGo。

時至2023年，ChatGPT等生成式AI大模型的誕生，進一步將AI的應用范圍擴大。其中，AI與醫療行業的結合是一個重點。英偉達創始人CEO黃仁勛曾將數字生物學稱為“下一場驚人的顛覆性技術”，英偉達也對外投資了多個醫療行業項目。

訊飛醫療講的就是“AI+醫療”的故事，官網介紹，訊飛醫療“致力于將人工智能技術與醫療行業深度融合”。然而，現實卻有些骨感，盡管有AI加持，賽道火熱，但公司自身財務狀況表現并不好：虧損如影隨形，大客戶依賴成疾，應收賬款逾期更是高懸 “達摩克利斯之劍”。

01

虧損泥潭

依托科大訊飛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深厚底蘊，訊飛醫療推出了核心大模型產品 “訊飛星火醫療大模型”，并將其巧妙融入面向患者的訊飛曉醫 APP 及小程序。借助大模型的強大賦能，訊飛曉醫貫穿患者看病前的問診、用藥時的指導以及診后的康復關懷三大階段，全方位滿足需求。得益于這一創新模式，訊飛醫療近年來營收一路高歌猛進，在市場上站穩腳跟。

招股書數據顯示，2021 年至 2023 年 9 月，其營收分別達到 3.72 億元、4.72 億元、3.24 億元，呈現穩步增長態勢。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更是力證其行業地位，2023 年，訊飛醫療在中國醫療人工智能行業收入規模獨占鰲頭，以 5.9% 的市場份額傲視群雄，截至 2024 年 7 月 22 日，產品與服務已覆蓋約 5.3 萬家基層醫療機構。

但光鮮外表之下，是不容樂觀的經營困境。2021 年至 2023 年，訊飛醫療分別虧損 0.89 億元、2.09 億元、1.54 億元，2024 年上半年再添 1.34 億元虧損，短短三年半，累計虧損超 5 億元。

虧損困境是AI+醫療企業面臨的共同問題。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由于醫療人工智能行業仍處于起步階段，醫療人工智能行業以及總體人工智能行業的市場參與者在早期發展階段產生虧損乃屬常見。比如，有著“醫療AI第一股“的鷹瞳科技以及“AI制藥第一股”晶泰科技，都尚未取得持續的盈利。

AI+醫療行業當前普遍面臨的虧損狀況，主要歸因于企業在研發上的大量投入，尤其是在大模型的深度開發和訓練上。這一點在訊飛醫療身上也得到證實。

對于財務數據的虧損，訊飛醫療坦言，早期為推出新品、叩開市場大門，尤其是在大模型的深度開發與訓練上，投入了海量資金。2021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一季度，訊飛醫療的研發開支分別為1.60億元、2.42億元、2.64億元和0.63億元，占同期總收益的42.9%、51.2%、47.5%及61.7%。

巨額投入換來的是技術實力，招股書介紹，目前訊飛醫療的醫療大模型產品訊飛星火醫療已經覆蓋 300 余種醫學場景應用，在專家級醫學知識圖譜問答等六個醫學 NLP 任務維度上，甚至超越 GPT-4 Turbo。

然而，技術突破的另一面是財務壓力。截至 2024 年一季度，訊飛醫療期末現金及等價物余額僅 7906.6 萬元，而流動負債總額高達 7.39 億元，其中票據、貿易及其他應付款項 3.55 億元，銀行借款 1.58 億元。

訊飛醫療也提到，倘無法產生足夠的收入并有效管理成本及開支，未來可能會繼續遭遇重大損失，這可能導致凈虧損較前幾年增加，而且可能無法實現或保持盈利能力。其預計于2024年將產生虧損凈額及經營現金凈流出。

02

八成收入倚重公共部門

從收入結構劃分，基層醫療機構服務、醫院服務和區域管理平臺解決方案為主訊飛醫療主要業績來源，近三年合計收入貢獻在80%上下。

根據招股書，這三部分的付款客戶為衛健委、等級醫院、醫保局等。按收入貢獻計，包括衛健委在內的區域管理機構是訊飛醫療的最大客戶群，其次是醫院。

換言之，訊飛醫療超八成收入依賴政府等公共部門“輸血”。

不僅如此，營收結構中的大客戶集中現象尤為突出。招股書顯示，報告期內前五大客戶的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分別為56.4%、50.3%、34.4%和36.7%，雖然呈現出遞減態勢，但仍不算低。

值得注意的是，大股東科大訊飛更是扮演雙重角色，既是最大客戶，又是主要供應商。2021 年，訊飛醫療向科大訊飛的銷售收入占比達 24.6%，采購占總采購額 27.9%，即便到 2023 年底，兩項占比仍分別有 11.1% 和 18.1%。

這種緊密且復雜的商業紐帶是否會滋生關聯交易風險，同樣引發了市場的關注與擔憂。

03

逾期賬款難題

伴隨業務拓展，訊飛醫療應收賬款如雪球般越滾越大。

招股書數據顯示，2021 年至 2023 年，訊飛醫療應收賬款從 1.63 億元躍升至 5.1 億元，2024 年上半年更是逼近 5.79 億元。

與之相伴的是賬期的急劇拉長，由于客戶多為區域醫療管理機構與國有企業，冗長的內部財務管理與付款審批流程，使得賬期從 2021 年的 160.1 天一路飆升至 2024 年上半年的 450.2 天。

其中，逾期貿易應收款項更是 “重災區”，呈現爆發式增長。2021 年逾期應收款 6480 萬元，占比不到 40%，到 2024 年上半年，這一數字已飆升至 4.521 億元，占應收賬款比重高達 78.07%。近乎收入的 85% 淪為 “紙上富貴”，潛在壞賬風險令人揪心。

不過，訊飛醫療并非坐視不管，其宣稱一直與客戶積極溝通，對于逾期超六個月的應收款，法務部門會及時介入，發催款函或提起訴訟。報告期及 2024 年 5 月 31 日止五個月，公司累計提起訴訟 26 宗，涉及客戶數目達 122 家，所涉貿易應收賬款金額不菲。其中 2022 年及 2023 年所涉金額占逾期貿易應收賬款總額比例分別高達 37.4% 和 52.0%。

在 AI 醫療的資本市場浪潮中，訊飛醫療并非孤例，諸多同行同樣深陷估值下滑、盈利難覓的泥沼。對于訊飛醫療來說，后續資本化征程能否順遂，時間會慢慢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