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的裁員有苦衷 “流量怪獸”的野心不優雅觀點
“流量怪獸”字節跳動正遭遇自己的意外煩惱。
“流量怪獸”字節跳動正遭遇自己的意外煩惱。
援引《澎湃新聞》報道,10月19日,有消息稱,從去年年底開始,字節跳動對商業化團隊進行了一系列組織架構、業務范圍調整,現在字節跳動商業化團隊正啟動裁員。
有認證為字節員工的用戶在社交平臺發文稱,“公司商業化團隊正在調整中”,“溫州都裁完了”,“各大直營中心和呼叫都要裁30%-70%”。19日下午,字節跳動相關負責人回應此事,表示裁員信息屬實,系公司正常業務調整。
看來,字節裁員的消息,是得到實錘了。
從三十人到互聯網 “第三極”?
字節跳動可謂是少數能讓員工產生榮譽感的互聯網明星企業,很多年輕人即使離職字節,也會選擇“秀一下”自己的工牌,頗有點高大尚的味道。
談到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是繞不開的。同許多互聯網大佬一樣,張一鳴的創業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大學畢業后的第一次創業就被潑了冷水,研發出的軟件半年都沒有賣出去,后來便索性去了酷訊網做程序員并做到了技術總監,本以為創業路就這樣結束之后,張一鳴遇到了貴人王瓊;先后在酷訊網、微軟、飯否等互聯網公司工作后的張一鳴,最終接受了王瓊的說服,接受其提供的資金創立了房地產搜索引擎——九九房,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獨立創業。不過張一鳴不甘于此,他的內心一直有個想法:過去總是人主動去找信息,為什么就不能讓信息去找人呢?懷揣著這個想法,2011年,張一鳴辭掉了九九房的CEO,開始籌備字節跳動的成立。
2012年3月,北京字節跳動科技有限公司成立。 成立之初的字節跳動只有三十人,擠在北京知春路的一間民宅內,可是它的成長速度是驚人的 。
根據往期財報和其他公開透露的信息顯示,融資方面,2013年,字節跳動的融資規模僅僅為0.6億美元,到了2018年,這一數字已經達到了750億美元,5年時間整整翻了1250倍,資本市場對于字節逐年看好;從盈利方面來說,廣告業務是字節的大頭,2016年廣告營收只有60億元,而到了2020年,這一數字就超過了1000億元,正式邁入了“千億俱樂部”,到了2020年,這一數字更是達到了1831億元。根據《2020中國互聯網廣告數據報告》顯示,年度廣告市場份額TOP10企業排行榜中,阿里巴巴與字節跳動位居前兩位,騰訊和百度跟隨其后。
為何廣告業務對于字節如此重要?因為廣告與流量——字節發展的命門是息息相關的。
今年6月17日,在字節舉辦的“CEO面對面”會議上,字節跳動CEO梁汝波表示,截至2020年年底,字節跳動的旗下產品全球月活躍用戶數為19億,覆蓋全球逾150個國家和地區。與此同時,該公司在全球30多個國家設有辦事處,正式員工逾11萬人。 字節全球布局,通過旗下今日頭條、抖音、Tik Tok、西瓜視頻等多個王牌APP積攢下了龐大的用戶流量。而要將這些用戶流量變現,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廣告,熟悉字節的人都知道,字節的業務可分為三類:廣告、電商和直播。以2020年的數據為例,盡管字節在電商、直播、游戲、教育等多個領域都有所布局,但是廣告業務仍然是這臺流量機器的絕對主力,2020年,字節跳動的總營收為2366億元,其中廣告業務收入為1831億元,占比為77.4%;這中間,抖音和今日頭條為其貢獻了80%左右的廣告營收。
相比于騰訊對于廣告營收的克制,字節仰仗算法技術優勢,營造信息繭房搶占流量、綁定用戶之后再用廣告大舉收割,讓自己成為了當前互聯網行業最大的獨角獸。
從市值上來看,當前互聯網行業的“兩極”毫無疑問是有著4.86萬億的騰訊和3.8萬億的阿里,雖然字節跳動還未上市,但是是字節正在以行業最快黑馬的身份快速崛起,援引《南華早報》消息,多位私募股權投資人稱,字節估值接近2.5萬億。繼“沒落”的百度之后,字節很可能會以“第三極”的身份與阿里、騰訊組成互聯網界新的“BAT”。
裁員背后的邏輯 ——“APP工廠”模式
回歸正題,其實此次商業化團隊的裁員并不是字節的第一次裁員了,今年8月份,字節就針對教育板塊的業務進行了一次規模達到3000人的大裁員。
字節不差錢、也不差人,企業運營狀況也比較良好,為什么好端端地要裁員呢?這要從字節自身的產研模式和行業環境兩方面來說。
以“優勝劣汰”為指導思想、“人海戰術”為執行方法的“APP工廠”模式解釋了字節為什么會裁員。其實字節不僅僅只有抖音、頭條、西瓜視頻等頭部APP,字節自己研發的各類APP數不勝數,但是大多數都成為了市場的淘汰品。
互聯網行業技術迭代快、新概念層出不窮,每一個看似不起眼的發展方向背后都有可能蘊含著無窮的商機、甚至決定了企業未來的生存——字節自身的存在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在張一鳴創業時,大多數同行并不看好他提出的利用AI算法智能抓取新聞內容的想法,可是字節跳動的成功卻毫無疑問地打了那些悲觀者的臉。 因此字節對于潛在的新技術是敢于大量試錯的:對于那些有發展潛力的技術、概念,字節往往會大量投入資本和人才、并且在公司內部給予足夠的資源傾斜,甚至會在內部同時設立多個團隊研發同一個項目以此形成競爭機制,目的就是為了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試錯出符合市場的產品模式,抖音、頭條、Tik Tok都是這樣“滾刀”出來的勝利者。而那些競爭失敗了的產品和業務就會被淘汰,對于那些人才,被裁掉就成為了一個可能。
行業環境的變化提高了字節的管理成本,解釋了字節為什么會對內部競爭的“失敗者”采取“裁員”這種處理方式。
在過去,互聯網行業就像一座待開發的豐富的大金礦,整個行業處于低成本高增長的上升期,可供字節開拓的新業務源源不斷,再加上字節自身盈利狀況良好、擴張迅速,字節可以大量招人來不斷進行產研試錯;同時,由于字節內部的各個項目都還處于研發初期,因此尚未形成各自的技術壁壘,員工在內部各個部門的流動性是比較高的,就算一個項目失敗了,字節大可以將失敗項目的員工遷移到其他項目,既節省了成本,又避免了潛在的人才流失。可是到今天,隨著流量市場的飽和,國家對于互聯網行業政策監管的完善和對于流量經濟的打擊。包括字節在內的互聯網企業進入了存量競爭時代,盡管過去開拓的新業務很多,但是始終離不開流量這個核心,想要再吃流量生意,就得從強勢的競爭對手那里去搶,或者想辦法走出流量經濟的陷阱,這樣一來,各方面的成本就會直線上升。
毫無疑問,市場的變化使得字節的發展速度也減緩了,根據財報顯示,字節2020年的營業收入為2366億元,同比增長111%,毛利潤1330億元,同比增長93%,不過經營虧損達到了147億元,盡管仍然處于高速增長期,但是相比于往年翻了倍的增長,字節的增長似乎有要踩剎車的趨勢了。同時,企業內部的項目壁壘也在不斷壘高,員工的內部流動能力和流動性也在不斷降低。種種原因拉高了字節的管理成本,拖累了字節沖破流量陷阱、擴充業務邊界的角度。因此那些處于流量領域內的、性價比低的試錯成本就會被抹去,具體體現就是裁員。
可以用一句話來說,字節的裁員不是求生存,而是求優化。
裁撤低增值員工與購買高增長價值并不矛盾
以2021年為例,根據企查查數據,截止到目前,字節跳動已經對包括人工智能(虛擬偶像)、VR(元宇宙)、醫療、房地產、機器人、文娛(游戲)、新消費(網紅、國潮等面向年輕人的消費模式)、企業服務、金融等多方面領域進行了57次投資與并購。可以看出,近幾年的熱門產業,字節用手摸了個遍。
財大氣粗的字節近年的并購動作不斷,各個領域四處出擊,一路“買買買”,與同時期的裁員收縮似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文已經解釋清楚了,字節裁員不是求生存,而是求優化。在“新BAT”中,騰訊除了社交、游戲的基本盤,還有廣告和企業等業務;阿里除了電商的基本盤,還有本地生活、云計算等業務。相比而言,以流量算法為主打、以抖音頭條為基本盤的字節在業務廣度比較單薄,字節想要成為像騰訊和阿里那樣盤根錯節的互聯網集團和大批垂直賽道的優秀頭部企業、想要有自己的“字節系”,就必須要走出流量,穩固縱向投資、開拓海外市場的同時,加碼橫向投資,拓寬業務范圍,特別是要把流量池子里的錢抽出來花在刀刃上——那些有潛力的、未來可能會產生高增長的價值上面。因此本質上,裁撤員工與大規模并購并不沖突,而是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建立真正穩固的“字節系”商業帝國。
字節也許蛻變 未來可以再 “大氣”一點
今天的字節,與過去的騰訊很像,都是依靠龐大的流量起家。同時通過不斷地橫向投資擴展業務,來發展壯大自己的商業集團。不過,字節的有些投資還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花錢“小氣”。根據企查查數據顯示,字節的大多數單筆投資規模低于一億元,約占投資總數的91%,并且入股時間大多集中于項目早期——天使輪、A輪和B輪投資占比約51%。字節財大氣粗,但是投資這種燒錢活,也不能只給自己家的項目燒,對于看準了的領域,就應該大膽去燒錢。除了潛在的可觀回報之外,字節的大量投資本身對于新興行業的發展就是比較可靠的背書,有了更加穩定的資金源,投資就更容易成功。
分發流量“小氣”。 作為當前互聯網行業和騰訊齊名的“流量怪獸”,字節對于流量變現的處理能力顯然不如騰訊,這主要和因為字節自身的經營模式和投資重點有關,字節的很多投資重點比如游戲、VR都不是流量型經濟,不會因為大量注入流量而產生快速增長;此外,由于字節當前的核心業務還是“賣流量”(廣告),如果向被投資企業注入流量的話,勢必會影響自己的生意。出于這兩點原因,手握大量流量資源的字節始終找不到合適的通道使其得到最大化的利用,無形之中給企業造成了巨大的營收浪費。其實字節可以適當放棄一些業務,不用那么面面俱到,專注于為投資對象提供流量,除了能夠從繁雜的運營中解脫出來、降低運營成本,還可以為被投資企業提供源源不斷的流量動能,最終營造一個多方共贏的局面。
搶市場“小氣” 。相比于投資企業,字節更加鐘愛于投資行業,看看今年的投資情況,對于字節看好的行業來說,字節并沒有特別關注于哪個企業,而是對同一行業的多家企業同時投資。筆者認為,這種思維顯然是受到了過去“APP工廠”模式的影響,通過構建競爭環境,小規模、高頻次投資,不斷“養蠱”養出一家強勢的企業以此達到其押中爆發行業的目的。這種做法雖然暫時不能評判是對是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字節的廣撒網投資、甚至自己不斷擴大業務搶占其他行業市場的同時,也在給自己招來更多的競爭對手,甚至會將所剩不多的“中間勢力”推向騰訊系和阿里系。故此,字節不妨收縮一下投資的范圍,做好上游業務,將具體的運營交給友商,才能更好地構建“字節系”。
從2020年開始,字節跳動就開始不斷地裁員、投資,種種行為顯示了字節背后的焦慮以及對于未來的擔憂, 字節跳動的野心,絕不止做一個流量分發機器和互聯網廣告商。 手握海量的用戶和流量資源,字節跳動一直在探索除廣告流量之外的商業變現方式。字節的未來是什么樣,誰也不確定;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字節跳動始于“流量怪獸”,但絕不可能止于“流量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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