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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電子煙只是“短利”行為。在“最后一天”到來之前，賺一筆是一筆吧。 在11月1日國家煙草專賣局、國家市場管理總局發(fā)布相關通告后，電商平臺上的電子煙店鋪、電子煙產品幾乎銷聲匿跡。 線上渠道“截斷”，是否意味著電子煙行業(yè)“涼涼”了呢？ 其實，線下渠道的狼奔豸突才剛剛開始。 12月初，在依舊悶熱的天氣中，懂懂筆記來到了華強北，這個已經凸顯美妝氣氛的電子城（見《華強北變身美妝城 “電子第一街”謝幕？》）。在華強北大街上的賽格廣場，有十幾家商戶在門面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電子煙，每當有路人經過，店家就會吆喝幾聲：“看一看啦，電子煙?！? 與半年前只有零星幾家柜臺銷售電子煙的情景相比，如今的華強北可以說是電子煙品牌的集散地。一位健談的店家老梁告訴懂懂筆記，這番景象，是上月國家煙草專賣局、國家市場管理總局發(fā)布了一紙“通知”后陡然顯現的。 “深圳是電子煙產業(yè)鏈的集中地，通知出來了以后，有很多廠家和品牌的銷售人員就到華強北這找柜臺了?！崩狭阂彩莾蓚€月前開始銷售起電子煙產品的，“我還有前邊的那幾家，算是市場里第一批賣（電子煙）的，后來的這些商鋪都是跟風的?！?懂懂筆記發(fā)現，包括老梁在內的這些銷售電子煙產品的店鋪，并非是電子煙專賣，而是主營諸如手卷鋼琴、點唱機、K歌話筒等普通數碼產品。 “年初開始數碼產品就不好賣了，我是看著有機會，才趕緊做這個電子煙，在年底多賺點錢嘛?！崩狭罕硎荆@些擺放在店鋪最顯眼位置的電子煙產品，大部分是廠商以“寄銷”的模式寄賣的。 這種合作方式不用出錢進貨、囤貨，而是銷出去多少就與廠家銷售人員結算多少。至于廠家為何以“寄銷”的模式銷售電子煙產品，老梁透露，是因為很多店鋪都害怕有潛在風險，堅決不進貨，廠家才想出了這種妥協(xié)方式，“如果哪一天突然不讓賣了，我們也沒有什么損失。” 盡管是“寄銷”，但包括老梁在內的不少店鋪都會賣力在門臉最顯眼的位置打出廣告，推銷各品牌電子煙?！艾F在很多廠商都特別重視線下市場，尤其是華強北這一帶。畢竟電子煙也還算是電子、數碼產品嘛?！?當問及產品的利潤空間有多大時，老梁三緘其口，只是表示比任何數碼、手機產品都要大得多，“你看大家都這么賣力地推銷、宣傳，就可想而知利潤有多大。如果賺的比原先數碼產品還少，肯定不會這么拼的?！?老梁笑著說道，華強北商家的商業(yè)嗅覺都很靈敏，原本因為政策不明朗，大家對于電子煙產品都不感冒，這才導致在電子煙行業(yè)發(fā)展早期，華強北的門店鮮有商家代理銷售電子煙和相關產品。 如今，今年數碼、手機生意越來越難做，華強北已經呈現出“轉型”的明顯趨勢，“這半年來幾乎有好多門店都開始轉型做美妝了，我們這些反應慢的，現在也開始做電子煙，既然他們廠商這么重視線下渠道，賣這個利潤空間也不錯，何樂而不為嘛?！?如果說現在來華強北拿貨的人群中，有五分之一是奔著美妝產品去的，那么來這里光顧電子煙產品的人，能占到多大比例？ “有沒有小煙可以先試試的？你這（可選的）口味有點少呀?！?在和老梁聊得興起之時，兩個年輕小伙子前來咨詢電子煙。交流時年輕人表示，如今電商平臺上已經難以搜索到電子煙，只好來華強北找找新的“口味”?！爱吘惯@是電子第一街呀，想必應該會有不少電子煙賣的?！? 到老梁柜臺之前，他們已經逛了三家銷售電子煙的店鋪，“價格和網上差不多，比蒸汽館的便宜些，就是品牌多，口味少?！逼渲幸晃荒贻p人告訴懂懂筆記，深圳的一些蒸汽館因為銷量、租金等各種問題相繼關張，他也是在朋友的推薦下來這里“淘寶”，如果價格、品質合適，未來應該會長期在華強北購買電子煙和煙彈等消耗品。 “這里居然還能夠看到iQos的電子煙，網上禁售前在線上網店里也很難買到呢?！毙』镒酉渤鐾獾卣f著，在老梁店里購買了兩款口味的電子小煙，表示先試一試口感再說。 “最近像他們這樣的顧客有很多，在線上買不到電子煙了，首先想到的就是來華強北淘一淘貨。”老梁表示，現在零售這一塊每天能賣出二十多套電子煙桿、煙彈套裝，每套的價格都在一百元上下。批發(fā)的情況，則是時好時壞。 他指著門口貼著的一張印有“禁售未成年人”字眼的紅紙小聲說道，來華強北購買電子煙的人里有些看上去應該還是高中學生，滿臉的稚氣?！拔覀冑u煙的時候只要對方沒有穿著校服，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學生吸這個不就是為了耍帥？”老梁壓低聲音說道。至于華強北未來的電子煙生意是否會越來越火，老梁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可能，現在華強北有兩股明顯的趨勢，一股是美妝，另一股是電子煙，但電子煙不確定因素多，很多店鋪都是邊做邊觀望。” 如今，批發(fā)美妝雖然和華強北“電子第一街”的稱號格格不入，但卻沒有政策風險。而電子煙雖然和數碼沾邊，但有關部門一旦將線上限售電子煙的禁令擴大到線下渠道，那么華強北自然也無法幸免?，F在這么多門店都是在做“寄賣代銷”，就是一個明顯的佐證。 “可以說，現在電子煙的利潤空間確實大，但只能圖個短利?！被谶@種心理，不少商家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而一小部分商家，則是聚焦著部分“專業(yè)客戶”的需求。 “看你拿（電子煙）的量咯，如果多的話價格可以適當低一些?！?在另一家銷售電子煙的數碼門店內，店家李女士告訴懂懂筆記，相比零售這種零敲碎打，她更在意那些做批發(fā)的客戶。通常店里電子煙的零售價格都會加不少價兒，也不會輕易降價。但是對于批量拿貨的客戶，則會根據拿貨的量給予不同的優(yōu)惠。 在她看來，目前很多廠商給華強北商家的利潤空間都比較大，如果專注批發(fā)，肯定能夠在短期內賺取很大的收益。而且，華強北向來都是以批發(fā)數碼產品、貨源集散著稱，沒必要盯著那些普通用戶。 “同樣賣電子煙，（在華強北）就要比蒸汽館、專營店賣得更有骨氣一點兒?！崩钆勘硎?，這一個多月來明顯感覺到華強北尋找貨源的顧客多了不少，這些顧客主要是在市區(qū)、周邊城市經營煙酒店、便利店的電子煙商家。 這些煙酒店、便利店的商家得益于線上“禁售”，銷量有不少的增長，也都看好未來線下電子煙市場的潛力，“尤其是二、三線城市的用戶，沒有電商再想買電子煙也不容易，這些便利店和小賣部自然成了香餑餑?！?這些小規(guī)模批發(fā)的店家，開始在華強北篩選合適的電子煙貨源，希望能建立比較通暢的進貨和物流渠道，“你看那些背著大背包在試煙的就都是了，很多都是拿了小煙試一試。” 在李女士的指點下，懂懂筆記發(fā)現，有部分中東、東南亞地區(qū)打扮的商人，也在銷售電子煙的批發(fā)店鋪里“嘗鮮”。李女士表示，聽說不少東南亞、中東的國家也都推出了電子煙禁令，來這里拿貨的外國人也開始明顯增加?！霸葢撘捕际亲鰯荡a、手機生意的商人，現在看好華強北的電子煙渠道，想著批發(fā)回去在黑市里賣給有需要的用戶吧?！?和老梁一樣，李女士也認為盡管聚焦批發(fā)，但是受限于不明朗的市場前景，現在做這些產品也只能圖個短利?！胺凑际钦f不好的事情，我為啥不把精力、時間去應付做批發(fā)的顧客？?！?“我們對面那家店的老板可會說話了，說現在的每一天都要當成是最后一天賣電子煙，多逗呀！”李女士笑著說道。 一個月前一紙禁令，讓電子煙行業(yè)陡然“地震”，也讓類似羅永浩這樣押注電子煙市場的眾多創(chuàng)業(yè)者“虎軀一震”。從目前電子煙產業(yè)鏈的發(fā)展現狀來看，深圳市場的變化可以說具有鮮明的代表性。這種線下渠道的增勢，也反映出行業(yè)金字塔結構中腰部及尾部（80%以上）的眾多生產加工企業(yè)，正在面臨的困境。 深圳是國內幾大電子煙產業(yè)帶的重鎮(zhèn)之一，有一個說法是國內產能承擔著全球行業(yè)總產量的90%，而深圳則包攬了國內產能的一半以上。以往，國內的生產企業(yè)有近84%的產品是銷往歐美市場，余下6%的產能則是面向國內市場。但是近一年多來資本涌向電子煙行業(yè)，眾多新興品牌層出不窮，也在深圳激發(fā)了各種電子煙生產企業(yè)（作坊）的誕生。 而在11月份之后，當地眾多的電子煙上游供應鏈、生產加工企業(yè)，以及名目繁多的品牌方卻在發(fā)生著巨大的改變。 “相關禁令的實行，勢必會加速這個行業(yè)的洗牌，尤其是那些中小企業(yè)和作坊，以及小品牌肯定會消失一大批，這個行業(yè)本身就是資本密集、技術密集型的，只有在金字塔頂部的一些企業(yè)才能堅持下來。”一位電子煙行業(yè)分析人士對此表示。 所謂的金字塔結構的頂端，可以理解為歷史悠久、實力雄厚生產大廠，以及知名度極高的電子煙品牌。至于腰部和底部的總數，該人士只是用了多到無法統(tǒng)計來形容?！白龀隹冢切┐髲S都把渠道走通了，沒有機會留給這些小企業(yè)；做國內市場，現在大家都在押注線下渠道，華強北就是一個例子，將來零批市場的價格戰(zhàn)一旦開打，能給這些小企業(yè)留下多長時間？“ 懂懂筆記在前瞻產業(yè)研究院9月份發(fā)布的相關報告中看到，國內電子煙企業(yè)有近4000家，僅深圳本地企業(yè)數量就超過了500家，占比接近14%。數據顯示其中約80%為50人以下的小企業(yè)，規(guī)模較小而且創(chuàng)辦時間不久。 “實際的數據肯定要超過這一比例，深圳寶安區(qū)的電子煙產業(yè)帶目前在國內的占比不會低于15%。”上述人士表示，面臨淘汰的主要是底部和腰部的企業(yè)（品牌），即便現在大家全線押注線下市場，也只是權宜之計。 的確，目前歐美電子煙市場的境況已經開始水逆，尤其美國本土市場在相關法規(guī)的壓力之下正在明顯收縮，對于眾多外銷型電子煙企業(yè)（品牌）而言無疑是重大利空。近一年美國各州（市）對電子煙“規(guī)定”的嚴苛程度，從近期的新聞中可見一斑：2019年6月25日，舊金山市投票通過電子煙禁令，全市從2020年開始禁銷“非FDA”審批電子煙；9月25日，馬薩諸塞州宣布全面禁售各類電子煙，為期4個月；10月22日，蒙大拿州全面禁止銷售調味電子煙，同樣為期4個月；11月26日，紐約市通過了禁止香味電子煙的決議，將于2020年7月起實施…… 加之目前國內市場的“線上禁售令”，加大線下渠道的零批能力，自然成了產業(yè)鏈內主要參與者的共同舉措。有業(yè)內人士指出，目前在電子煙相關企業(yè)組成的陣營中，頭部企業(yè)不超過30家，其中除了惠州吉瑞以外，其他近90%的大廠都聚集在了深圳，包括麥克韋爾、艾維普思、卓爾悅、新宜康、斯莫克、康爾、合元科技、杰士博、英德爾、賽樂寶、凱明瑞等，市場的負面影響對他們而言或許可以用減產或裁減員工來抵御。 而在腰部的數百家企業(yè)，則以深圳賽爾美、愛卓依、愛斯莫克、康斯德、雷格斯、美昌、?？?、格林韻等具備一定規(guī)模和研發(fā)能力的深圳當地企業(yè)為主，目前這數百家企業(yè)受到的影響更大，即便略好于底部的“基礎群體”，但是在外銷受阻的情況下，各方線下渠道的動作也都明顯加大。至于底部的上千家企業(yè)，狀況或許可以從寶安區(qū)沙井、福永、西鄉(xiāng)等地，眾多街邊巷尾工廠、作坊的衰敗中略窺一斑。 曾經這些產業(yè)帶聚集了數百家生產加工企業(yè)（作坊），有的提供零配件，有的直接生產成品。而據熟悉當地市場狀況的消息人士透露，目前百人以下規(guī)模的小廠已經關了很多，規(guī)模稍大一些的不是減產就是減員。導致這種情況主要原因，一是沒有訂單，二是即便有一些小訂單也被頭部和腰部的大企業(yè)“截胡”。如果連大廠都在搶小訂單了，底部眾多小廠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 【結束語】 如今，大量廠商、品牌商正在積極應對線上禁售令所造成的影響，而他們積極開拓線下市場的舉措，也造就了越來越多的電子煙品牌涌入華強北大街，出現在了眾多商鋪柜臺中。 內需市場的增長，讓其中一些廠商有了制定進一步應對措施，在緩沖期思考生存方向的機會。同時，也讓華強北一些陷入經營困境的數碼賣家，獲得了“暫時”生存和轉型的契機。 但是就像華強北的商家所說，銷售電子煙只是“短利”行為。在“最后一天”到來之前，賺一筆是一筆吧。 —————————————————————————————————— 微信關注公眾號“懂懂筆記”每天第一時間為您奉上最新最熱的科技圈資訊~ 多年財經媒體經歷，業(yè)內資深分析人士，圈中好友眾多，信息豐富，觀點獨到。 發(fā)布各大自媒體平臺，覆蓋百萬讀者。 《小米生態(tài)鏈戰(zhàn)地筆記》、《微信思維》、《微信力量》三本暢銷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