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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新市場的探索和“地理大發現”一樣幾乎都是從投機者的前赴后繼開始的

巴菲特（編者注：還包括巴菲特的至交比爾·蓋茨）高調抨擊加密貨幣，成為其2018股東大會的亮點。而幾乎就在同時，紐約股票交易所的母公司美國洲際交易所聲稱，正在研究如何構建比特幣平臺；高盛公司宣布即將開啟比特幣業務；美國第二大交易所納斯達克的加密貨幣交易平臺，已緊鑼密鼓準備開張了。

價值投資

如何評論巴菲特對比特幣的抨擊呢？這是一個令人糾結的問題。糾結不僅在我們對于巴菲特的崇敬，而且糾結在傳統知識體系與現代科學的分歧。

《人類簡史》的作者說現代科學有三大特征：1.承認自己無知；2.以觀察和數學為標準；3.努力取得新能力。巴菲特不同，尤其是在伯克希爾股東大會的神壇上，“股神”地位是傳統知識體系的權威：博大精深，無所不知。若以觀察和數學為依據，比特幣誕生以來的價格上漲是以數字記錄的客觀事實，迫使人們面對現代科學的挑戰：承認無知。而對于我們無知的經濟現象，市場需要的不是抨擊和謾罵，而是研判新奇事物的新能力。

中國哲學的巔峰思維之一是知行合一，類似于經濟學諾貝爾獎得主阿羅教授的原理：干中學（Learning By Doing）。面對加密貨幣之謎，華爾街主流的反應是“行動”而非指責。從金融投資人的角度看，一個獲取暴利的投資機會從身邊滑過，就像金沙從淘金者的指縫中流走一樣，是莫大的遺憾。相比之下，巴菲特代表傳統知識體系中的“先知”，而華爾街顯然選擇了現代科學的實踐。

趨勢投機

每個新興投資市場的崛起都經歷過類似的過程，1980年代的垃圾債券市場和1990年代的股權投資市場也是在爭議中興起，再逐漸規范化。股權投資加杠桿收購的經典案例，是1980年代的雷諾茲-納貝斯克的并購案，暢銷書《門口的野蠻人》描述的就是這場商戰，還被一些外行人誤解為“開門揖盜”。如今這樣的投資組合拳已司空見慣，“門口的野蠻人”群體已成為防范公司內部人劫掠股東的克星了。

每一個時代的“神祗”都可能成為新時代的偏見，每一個行業的權威也都很難承認自己的無知。我們追隨巴菲特的價值投資理念，卻不會因此放棄新市場的開拓，這就提出了價值投資與趨勢投機兩種投資風格之辯。比特幣激活了區塊鏈金融市場，短短幾年時間，無數似是而非的“理論”和“規律”吸引著人們的眼球。絕大多數人未必真懂，而支持其參與的主要理由是：萬一是趨勢呢？無數“趨勢”曾經曇花一現，而加密貨幣及數字金融的崛起已歷時9年，風生水起，似乎足以證明其代表未來新趨勢的概率遠遠不是“萬一”的小概率，因此不容忽視！

巴菲特的價值投資代表了當年的新趨勢——企業商品化，而在企業商品化和資產證券化的趨勢中，大數據時代來了，于是就有了數據時代的新趨勢——資產數字化。毋庸置疑，資產數字化趨勢的參與者多數是投機份子，其中不乏像索羅斯先生那樣的“成功投機人”。然而對新市場的探索和“地理大發現”一樣，幾乎都是從投機者的前赴后繼開始的。這也是規律，或許可以稱之為——趨勢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