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權威跌落神壇,創始人崇拜毀于2018互聯網+
導讀
與之打破的,或許還有創業神話所滋生、長期存留于公司內外的創始人崇拜。
與之打破的,或許還有創業神話所滋生、長期存留于公司內外的創始人崇拜。
11月28日的倫敦,英法阿根廷等九國官員舉行聽證會,長達三個多小時的嚴厲問詢都對準了理查德·艾倫,而議員們毫不間斷的質疑和指責,看似是要把扎克伯格繼續缺席的憤怒轉移到這位代言人身上。
扎克伯格雖未現身,但少不了焦頭爛額,前幾日舊金山綜合醫院掀起“除名行動”,這段小插曲似乎暗示其形象崩塌避無可避。而兩個月前,同樣處在風口浪尖的馬斯克,最終以董事長職位為代價草草結束了私有化的玩笑和失誤。
大洋彼岸,劉強東和劉立榮這個冬天恐怕也好過,前者牽扯的性侵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者則因為一次賭局徹底喪失未來。這些曾經因商業傳奇和個人魅力而備受追捧的創始人,在2018年卻一個接一個地跌落神壇。
與之打破的,或許還有創業神話所滋生、長期存留于公司內外的創始人崇拜。
神壇上的“獨裁者”
2014年底,美國最大互聯網學生教育服務平臺Chegg集團旗下的海外院校信息平臺,曾發起一項評選90后留學生心目中“最崇拜的科技偶像”的投票,扎克伯格、李彥宏、比爾·蓋茨位列前三。
榜上有名的創始人們憑借商業財富、思維理念、性格魅力等因素,在大眾心中自然而然地沉淀出向往和崇拜之情,而這種無意形成又或刻意塑造的人設,其實所創造的商業利益遠比名人效應還要龐大。
這點恐怕阿里深有體會,熱愛演講的精神教父到底給阿里輸送了多少人才,他們內部或許都不知道,但是這群人卻可能有著比旁觀者更深的創始人崇拜“情結”。就像縱然扎克伯格現在罵名纏身,員工也愿意為他遭受公眾誤解而打抱不平。不過這不全然是個人魅力,創始人崇拜更穩固的根基在于控制,在這方面,精明的創始人可謂各有心機。
2004年谷歌上市,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雙層股權結構的智慧,幾乎延續到以后IPO的大部分互聯網公司,而扎克伯格則繼續將其“發揚光大”。2017年初扎克伯格遭遇一次小范圍的“逼宮”,小股東們希望將其踢出董事會,然而這份33.3萬簽署的請愿書,卻依舊沒有阻擋扎克伯格別出心裁的C類股票發行。
2015年扎克伯格夫婦承諾捐出他們持有的Facebook 99%的股份,這被捐贈的股份正是C類股份,扎克伯格的控制權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集中。尤其是在肖恩·帕克被逮捕、決定離開Facebook時,這位倒霉的董事會成員走之前的條件竟是讓扎克伯格繼承其席位。
隱私丑聞后,扎克伯格堅持不會卸任董事長之職,確實,公司內部沒有任何機制能逼迫扎克伯格辭職。不過馬斯克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他在Twitter上的“瘋言瘋語”引起了眾多投資人的擔憂,更令業內開始反思硅谷創始人崇拜的“惡果”。
其實很早之前,馬斯克的問題可能已經初露端倪,2015年《麻省理工科技評論》曾撰文揭示這位“當下最偉大創新者”的另一面。文中提到,凡是能留在馬斯克身邊的員工多是兢兢業業、不問名利的那些:Space X總裁Gwynne Shotwell 、Tesla首席技術官的JB Strauble,這兩員大將都屬于忠誠可靠又永遠不會搶風頭的實干家。
同時,馬斯克堅持他個人的成功故事,而否認公共部門對其支持的重要性。在這位作者眼中,馬斯克通過夸大自我功勞而將自己捧上神壇。
馬斯克之于特斯拉,就像劉強東之于京東,在劉強東消失的80天中,外界猛然發現京東竟沒一個能在輿論扭轉上夠分量的人,偌大的京東沒有二號人物。劉強東無法放權,或許來自其事無巨細、凡事愛插手的性格,2011年左右,劉強東曾對外表示,“如果管理了十年,還不能放手,這是我的嚴重失敗”。
但是即使后來幾度放權主動離開公司,他也沒有走得太遠,連早會都照例參加。
絕對控制加上個人神話,如果說扎克伯格、馬斯克、劉強東對內形成的創始人崇拜,開始顯露出神壇上獨裁者的負面,那么劉立榮可以算是個人和公司不分的最極端案例。在承認賭博事實后,他坦言,“我創辦金立16年,在公司一直是絕對的權威,我個人沒有其他收入,難免在生活上有些公私不分、借用公司資金的行為”。
創始人在自己的國度稱王,卻未必能永遠正確,而失誤卻要更多人承擔。
人無完人,創始人的盲區和欲望
2007年利文斯頓將采訪內容匯編成出版的《創業者》,該書籍一度成為創業運動的“圣經”,在他總結的創業公司理念中,“不要為了拿到巨額融資而交出公司的控制權”,是最基本的一條。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整個硅谷進入了創始人友好型風險投資的時代。
然而,去年Uber卡蘭尼克一事打破了這種狀態,投資人和大股東開始反思,以前“只要創始人能夠給公司帶來增長,他們即便有很多的過失也都是可以被寬恕”,這種理念并沒有在卡蘭尼克身上驗證。而相比卡蘭尼克,馬斯克、扎克伯格以及劉強東、劉立榮等人的個人問題,給公司帶來的影響則更為嚴重。
他們站在獨裁者的位置上,欲望和盲區逐漸被放大,一系列丑聞正在摧毀曾經千辛萬苦經營的創始人崇拜。
或許這正是人無完人。劉立榮的一把賭癮輸掉了自己和整個金立人的全部心血,劉強東酒勁上頭進了女大學生的公寓,性侵風波導致京東20天蒸發了70億美元。賭癮和色欲,這兩種可能讓普通人泥足深陷的基礎欲望,看來坐擁財富和名聲的創始人也不能免俗。
最開始,整個硅谷的投資人都在擔心年紀輕輕創辦公司的經歷,是否會讓創始人有足夠的能力去謹慎而妥當地改變世界,但現在他們或許也要多監督一下創始人品行失格的“內在”問題。在這點上,扎克伯格和馬斯克雖不是因一時沖動的欲望做下“悔恨終身”的事,但他們對權和名的追求卻容易進入創始人盲區,變得“不喜歡聽到批評的聲音”。
2013年扎克伯格立下新年決議,他要每天認識一個并不是Facebook員工的新人,2017年他在一次“傾聽之旅”中前往美國三十多個州,希望更好地了解外面的世界。但是這些跳出盲區的嘗試,并沒有讓他的強權之風有所改變,他一面牢牢握緊手中的絕對控制權,一面又在虛假新聞、濫用數據的丑聞中表現得不容妥協。
從年初到現在,投資者要求扎克伯格辭職的呼聲日漸強勁,而據一位熟悉其想法的人士透露,他現在依然認為,更加嚴格的管理風格對于應對內部和外部所提出的挑戰是必要的。
辭了職的馬斯克也沒有因此次受挫變得“老實”,前段時間特斯拉因其為員工提供福利的方式而備受關注,馬斯克借一份報告在Twitter上再次“自吹自擂”,他說:“從來沒有人能一周只工作40小時就改變世界”,倒是依舊符合理想主義的工作狂人形象。
2018年連續不斷的創始人崇拜在危機中“塌陷”,而這多由創始人內因所致,或許這種情結終于走到了盡頭。
取代創始人?
創始人崇拜的破除,不單單是在公司危機中發生,正常情況下也有必要減弱過重的個人色彩或標簽,一種是創始人的功成身退,而另一種是對創始人的期待不被滿足。前者最典型的莫過于今年宣布辭任的馬云,以繼任者來破舊立新,或許正是應對創始人崇拜的最佳方式。
不過這個繼任者不太好當,很長時間內,在外界看來,阿里和馬云互為化身,阿里的任何舉動,都可以簡單概括為馬云的戰略、馬云的眼光、馬云的布局。故而很大程度上,這位唯一的精神領袖的過早退出,不可避免地會對阿里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而對張勇來說,如何在馬云一手打造的“夢想”國度中,確立自我的權威和風格至關重要。
這點微軟兩位繼任者的成敗或許有一些啟示。2000年鮑爾默接替蓋茨,擔任微軟首席執行官,但蓋茨依舊是外界認可的微軟代言人,盡管在鮑爾默的領導下,微軟的年利潤增長了幾乎兩倍,可據一位微軟前高管坦言:“他從來都得不到應得的認可”。甚至隨著微軟在全球的影響力步步減弱,很對人將此歸咎于鮑爾默。
《名利場》在題為“帝國重啟”的長篇文章中這樣寫道:人們對于微軟的創始人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敬畏,這可是他的繼任者從未得到過的。在他們看來,即便蓋茨不能帶來解決方案,他也不會像鮑爾默那樣帶來麻煩。
當然,鮑爾默也不是全然“無辜”,他在任時,眼光更多停留在“從Windows和Office賺更多的錢”,而納德拉上任后制定了“效率和平臺、移動優先云優先”的戰略,這在今日已被證明相當成功。
繼任者要在創始人的光環下突破,卻又不會得到同等的寬容,所以他們甚至要比創始人更具能力和眼光。
而另一種情況,對創始人的期待不被滿足導致創始人崇拜“失靈”,魅族和黃章可以算是一個代表。2017年2月11日黃章現身魅族論壇寫下“我將重新出山打造我的夢想機,去迎接魅族15周年”,所有魅族粉絲們歡呼雀躍,而又一次的復出始于魅族危機叢生。
但是2018已至年底,魅族顯然沒有恢復氣力,魅族15的小試牛刀、魅族16的高開低走,都預示著黃章力挽狂瀾的努力沒有達到粉絲和外界的期待。而再看魅族內部,白永祥從淡出到離職,楊拓從重用到尷尬,李楠半年之內大起大落,黃章到最后會不會無人可用,成了魅族的一個懸念。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而一旦能力受質疑,創始人的落幕是內部精神和信仰的整體垮臺,那些從輝煌到沒落的公司,莫不是如此。
創始人初始,都天真而熱烈地認為自己在造富世界,而現在自己卻成了侵犯隱私或圖一時之快的“惡龍”,這雖不全是創始人崇拜的結果,但創始人崇拜漸趨消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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